7一个人(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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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槐安关上门靠着门板坐了下来,看着长廊尽头的画作发呆。
画作上的nv子眉眼和她有几分相像,但不若她的长相冷yan、让人难以接近,反而带着几分的柔媚和温婉。
「想你了。」
她弯起膝盖透过手臂的缝隙看着画像,那是唯一一张母亲的画像,她对父母的记忆早已模糊不堪,甚至连张长大後的合照都没有,只有她尚在强褓时三人一起的相片。
她照着那张相片母亲的样子画了这幅画,想像几年後母亲的样子是怎麽样的。
只是想像出来的替代品,始终抵挡不了空虚的浪cha0来袭。
沈槐安看着那幅画发呆了许久,最後还是起身去洗澡,盥洗後她换了身衣服,上衣是深蓝se一字肩的短上衣,衣摆的绑带打上蝴蝶结,配上高腰的牛仔喇叭k,显得整个人简约、高挑。
她坐在梳妆台前对着镜子涂上yan丽的口红,拨了拨头发,眼里是狩猎的狼光。
沈槐安来到一处酒吧,昏暗的光线照在她的脸上,光影交错的看上去有些朦胧虚幻,她g起嘴角走到吧台跟酒保要了杯马丁尼。
「dryarti,谢谢。」
没几分钟後,酒保推了杯透明无se的高脚杯过来,跟她聊道:「这还是第一次有nv生在酒吧点dryarti,你们nv生不都喜欢那种妹酒吗?这种纯酒的刺激能接受吗?」
沈槐安拿起高脚杯啜了口,琴酒後调的辛辣和苦艾酒带来的一丝甜味在喉咙里灼烧,尤其dryarti的酒jg浓度更高了一些,刚饮下的那一口让人有些晕眩。
「能啊,老高别装不认识我了,我都来多少次了?还把我当什麽都不懂的妹妹来撩啊?」
她放下酒杯对着酒保调侃道。
被沈槐安唤作老高的酒保笑了笑,装了杯冰水到她眼前,「我们沈nv王样样都行,摄影在行,这酒量和酒胆也不在话下,我怎麽可能有眼不识泰山,仗着自己这张帅脸撩拨你呢?」
沈槐安「噗哧」一声笑了出来,她拍了拍老高壮硕的手臂,「老高,这是我认识你这麽多年听过最好笑的笑话了。」
「喂!有没有礼貌?」
俩人就这样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到了午夜半晌客人渐渐多了起来,老高让她先在一旁待着,自己先去处理客人的酒单。
「小姐一个人吗?」
正当沈槐安百无聊赖地开始玩起酒杯里的柠檬时,右手边突然推了杯sexonthebeach过来,她扬起眼眸看向来者。
一双生的极为好看的眼睛正含着笑看她,沈槐安无法否认这是她看过最好看的皮囊,极具攻击x,看着水灵透彻的桃花眼并没有nv人那般的妩媚,而是透着狼x,目的在眼波的转动一目了然。
如同这杯酒,初次见面就想打满全垒。
猫一旦找到玩物,便会立刻扑上,丝毫不会顾忌这是否会受伤。
「sexonthebeach?你还是我看过速度最快的人,通常不是会先套个近乎,才会连着气氛顺带问下去吗?一上来就摊开目的,不怕我吓到?」
沈槐安弯起红唇看着男人,在说话的同时她打量了下男人。
不得不说,除了皮相外,身高也是极具压制,目测一米八五,坐着都能感到他的压迫感,不带人拒绝的强制。
男人弯身凑近她的耳边,嘴唇若有似无的擦过耳边,「不怕,我知道你想要有人陪,而且这杯酒的意思,应该也是你所想要的,我说的对吧。」
沈槐安笑了笑,伸手攀上男人宽实的肩膀,沉媚的嗓音在他的耳边响起:「那,走吗?」
走去乐园吗?一个没有感情却能直达云霄的乐园。
老高好不容易忙完,转过身想找沈槐安时,发现位置上的人已不见踪影,桌上留了几张钞票和纸条,纸条上写着:「有时间再聊,先走了。」洒脱的字t显现出了主人的x格,老高摇头失笑。
「算了,这也不是第一次。她开心就行。」
门边的铃铛响起,老高看到来人有些惊讶,「谢辞年?你怎麽会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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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辞年走到吧台随意的把公事包丢到座位上,坐到位置上撑着头问老高:「还营业吧?」
老高推了杯威士忌给他,「没营业还赚什麽钱?你是太久没来都忘了我这里开到几点吗?」
修长的手指g过酒杯,晃荡的琥珀se在浅眸中闪了闪,谢辞年饮下那口纯粹,带着果香和略为辛辣的气味在鼻间晕开。
好像她出现时,那样的甜美和危险。
「是有些久没来了,刚结束一段感情,手上还有一档纪录片。」
谢辞年晃着酒杯,想起那朵在黑夜里独自绽放的玫瑰。
「你跟吕静分手了?」
老高有些惊讶,毕竟谢辞年这人不会轻易跟谁在一起,要是有伴了肯定是会想走一辈子的那种。
「嗯,她在一周年纪念送我一顶绿帽,还是在我家送的。」
他牵起嘴角,想起当时的画面还是有些反胃。
「你啊,在感情路上怎麽都这麽坎坷?」
从学生时期就看着他一路磕磕碰碰的,明明是个想认真追求纯粹的人却老是被当傻子一样骗。
老高叹了口气,这时候多说什麽都是无用的,只能等他自己释怀。
谢辞年环顾四周,还是和记忆里一样,不同於其他酒吧,这里的装潢以暖se调为主,昏h的灯光给人一种莫名的安心感。
他知道老高开酒吧是有原则的,他不允许任何未经对方同意的事在这里发生,所以这里的空间都是以吧台能一眼看到所有座位去打造的。
「老高,如果有人第一次见面就想睡你,你会怎麽样?」
他看着琥珀般的se泽在灯光下流转,晶莹剔透的像个琉璃珠,蓦地想起那个邀约。
老高擦着酒杯的手一楞,看着谢辞年一本正经的表情,心想这孩子刚刚分手就有这麽奇特的yan遇也是不容易,他咳了声开口:「这要看对方长的怎麽样。」
「好看。」
「x格?」
「有点寂寞的感觉,不寂寞也不会提出这种邀约吧?」
「你怎麽看?」
「我觉得可以……」
「你觉得可以,问我做什麽?」
听到老高的反问,谢辞年才意识到自己说了「可以」二字。
明明那麽反感的一夜情怎麽到现在成了被自己允许的事?谢辞年陷入了对自己道德底线的怀疑。
看他眉头越锁越紧,老高知道他又陷入了对自己原则的怀疑,他转身往酒柜拿了几瓶威士忌往雪克杯倒入,再加几块冰块和几磊糖浆,全部材料混入杯中摇晃几下,最後倒入玻璃杯中,让泥煤威士忌飘在上层,最後再用姜片点缀。
「盘尼西林。」
他g过酒杯看着里头剔透的yet,扬起眼眸,「治百病也包含情伤吗?」
「喝吧你,请你喝还这麽多话。」
谢辞年笑了笑饮下那杯盘尼西林,初入口是带着果糖的酸甜,尾韵则带着一点姜片的辛辣,最後回来的是药水的苦甜。
「不错,技术进步了。」
「你也对感情有进步了,别再si守着那道底线,那不过都是你拿来拒绝受伤的藉口,一夜情不过是无数次的试错机会,我不鼓励但我也不反对。」
老高收回酒杯,看着他,「辞年,那个瞬间如果对了就对了,有些事情就该没理由的去做。」
谢辞年歪着头,调侃他:「老高现在是ai情小帮手吗?怎麽这麽会说?」
老高睨了他一眼,「你啊,都几岁了还跟个纯情小夥似的。」
谢辞年不置可否的耸耸肩,随後站起身掏出钱包结帐。
「走啦,有时间再来找你探讨感情问题。」
看着他摇摇晃晃的背影,老高有些无奈。
「别哭啊。」
谢辞年摆摆手示意知道了。
宽厚的手解开腰处的蝴蝶结,虔诚的像是对待一个珍贵的礼物,顺着微微突起的背脊寻到了脉搏,沈槐安昂起头,脖子传来的su麻让她眯起眼睛。
男人弯身把她抱到餐桌上,双手撑在两侧,目光炯炯的看着她,「名字?」
沈槐安g住他的脖子,目光含笑的看着他眼里因狩猎到手而兴奋的亮光,却不知道究竟是谁成了谁的猎物。
「玩玩而已,不需要知道俗名。」
她贴着男人的耳畔,嘴唇若有似无的扫过耳垂,「天亮後,我们都会忘了,何必浪费时间在这种转瞬即逝的东西上呢。」
男人沉沉的笑了一声,偏过头吻上她的嘴。
意乱情迷的瞬间,是罪恶的开始。
沈槐安闭起眼睛在排山倒海的q1ngyu中载浮载沉,想喘口气又被攫住舌头交缠,素手寻到衬衫的扣子,一颗一颗的解开直至褪下衣裳。
男人抓住她的手,狐狸眼泛着水灵光泽,「到此为止?」
「该我了。」话音刚落,沈槐安嘤咛了一声,男人褪下她的上衣,咬了锁骨一口留下粉霞的印记。
看着男人熟睡的侧颜,沈槐安坐在床沿想着昨晚的荒诞。
她0到了锁骨那处的印记,有些酸疼,用力抹了几下想快点消去,却发现印记像刻在骨头上,无法轻易的淡却。
「没那麽快好的。」
嘶哑的嗓音在背後响起,她转过头见男人促狭的笑意,她知道这是故意留下的,从前她并不在意,只是……
沈槐安咬紧下唇,看着他,「别在我身上留下任何痕迹,很恶心。」
「不是玩玩吗?那就是怎麽玩都无所谓不是吗?」
狭长的眼睛盯着她,眼里是洞悉一切的玩味。
「你……」
嘴唇突然多了一抹不属於自己的温度,男人扣住她的後脑杓加深这个吻,看着嘴上水亮的光泽,他g起嘴角,「就是玩玩,别当真。」
就是玩玩,别当真。
这句话盘据在沈槐安的脑海,一刻不停的循环播放。
「槐安姊,怎麽了?身t不舒服吗?」
余瑶见老板蹙着眉头的样子,有些担心。
「还、还是我们先休息一下?等等再继续?」
没有得到回应的余瑶有些害怕,毕竟上次给沈槐安接了个应酬酒会,没成想让老板遇到了ao扰,那件事让她很愧疚,即使沈槐安没有怪罪她,但心里还是过意不去。
「没事,有说模特几点到吗?」
回过神来的沈槐安看小助理快被自己吓哭的表情,无奈的笑了笑,「瑶瑶,我真的没事。」
看到老板展开笑颜,余瑶松了一口气,她翻了下行程和沈槐安回报:「一点的时候就会来了,在那之後三点有纪录片的访谈,是《归处》的访问,访问结束後就没有其他行程了。」
「好,谢谢。」
瞥了眼腕表还有些时间,沈槐安决定去附近的咖啡厅喝杯咖啡顺便整理下工作的照片。
「谢谢。」
她浅笑对服务员道谢,拿过玻璃杯,冰块撞及杯壁的喀喀声把外头的暑气赶跑,她啜了一口,浓郁的咖啡香在嘴里散开,她满足地眯起眼睛。
果然,还是冰拿铁最配夏天。沈槐安在心里暗暗道。
谢辞年站在玻璃窗外看着她像孩子般餍足的样子,嘴角不自觉的微微上扬。
沈槐安拿起相机对向窗外调整光圈时,突然看到镜头里的人正对着自己挥了挥手,她放下相机想看清楚是不是幻觉,没想到他迈开脚步往店里走来。
直到谢辞年站定在她面前,她才确定不是自己疲劳过度而产生了幻觉。
「嗨。」
「……嗨。」
接着就是一阵si寂的沉默,沈槐安咬了咬下唇绞尽脑汁想找些话题打破尴尬,但奈何上次那样的场面让她还是有点不知道该如何面对眼前的人。
就在她打算找藉口离开时,谢辞年开口了。
「你的锁骨,怎麽了?」
沈槐安今天穿的是黑se平口上衣和高腰西装k,配上白se罩衫。
他看着锁骨那处的绯se,浅眸流淌着些许的不快,但很快就掩去。
「欸?」
「是被蚊子咬了吗?」
沈槐安有些不太清楚是因为心虚,所以那个「咬」字听起来特别的用力,还是他在刻意强调。
她慌乱地拉过罩衫遮住那处印记,有些支吾的开口:「嗯……就是最近天气热,蛮多蚊子的,就被叮了。对了,你怎麽会来这里?」
谢辞年没有戳破她顾左右而言他的慌张,g起嘴角道:「来拍纪录片,沈小姐记得今天是录影的日子吧?」
虽然是笑着,但琥珀se的眼眸却没有任何温度,感觉是咬着牙才说出口。
沈槐安不知道这人是在生气什麽,明明昨天还那麽义正严词的训话,怎麽今天就换了一个人似的,对着她发脾气。
「当然记得,在那之前我有一个拍摄工作时间快到了,不好意思我先告辞了。」
她抓起包包和相机起身,对谢辞年微笑告别。
「等一下。」
谢辞年从公事包里掏出一个小药膏递给她,沈槐安狐疑的看着他,「这是?」
「蚊虫叮咬药膏,擦了会快些好。」
「不、不用了。」
俩人僵持了一下,见他还是没有要收回的意思,沈槐安伸出手拿过那条小药膏,小声道:「谢谢。」
「不客气。」
谢辞年温雅笑着接下她的道谢,看着她把药膏收进包里,本来有些郁闷的心情瞬间转晴,紧绷的下颚也放松了起来。
这会儿,心情又好起来了?
沈槐安见浅眸有了暖光流转,好像赢了什麽一样,心情飞速的转换。
男人心海底针啊,她在心里默默感叹。
和谢辞年告别後,她回到拍摄间准备等一下的流程,在调整相机的参数和连接设备时,余瑶走过来和她说模特已经到了。
「知道了。」
在看到模特的瞬间,沈槐安突然明白什麽叫出门要看h历的意思了。
清晨还一起躺在同张床的约pa0对象,怎麽隔了半天变成了工作夥伴?
「嗨,我是今天要过来拍摄的苏染,请多指教。」
桃花眼充斥着兴味,高挑的身材和深邃的五官让在场nvx都心跳不已,这当中也包括了沈槐安,但她的心跳不已不是因为心花怒放,而是过於惊吓。
「还好吗?」
沈槐安回过神,看向苏染拉起微笑,「不好意思刚刚走神了。你好,我是负责拍摄的摄影师,沈槐安,请多指教。」
苏染笑着伸出手,她也没有多做扭捏,自然的与之交握。
在放手前苏染突然使力拉近距离,低沉的嗓音在她的耳畔响起,「知道名字了就不会是玩玩了吧。」
说罢,便松开手去摄影棚各处和工作人员打招呼,沈槐安愣在原地还能听到身旁的工作人员不停地夸赞苏染的外貌和x格。
什麽叫报应呢?沈槐安觉得这就是报应。
正式拍摄时,她抛开那些杂乱的心绪,全心全意投入工作中,苏染也收起方才那般的轻浮,拿出自身的专业。
「好,稍微侧过身,眼睛看镜头。」
沈槐安举着相机拍着,时不时帮苏染调整动作。
拍了几组照片後,她看着相机里的苏染,心里不免对他的专业起了敬佩。
相机里的苏染完美的消化了品牌痞帅却不油腻的要求,而且他独有的y郁和挺拔的身高在小小的镜头里有强大的个人气场。
「辛苦了,今天的拍摄已经完成,成品会再发给你的经纪人看,有任何问题跟我说。」
「问题包括解决寂寞吗?」
苏染凑近她眼前,笑着问道。
「这里的问题指的是照片,如果要解决寂寞,我相信你发一句有人可以陪吗马上就会有人排队陪你,轮不到我。」
沈槐安皮笑r0u不笑的拉开距离。
「你也说了是玩玩,所以我们之间就是玩玩而已,知道名字又怎麽样。」
她不否认苏染的眼睛好看,但那里从始至终除了工作外都透着恶劣的玩味,好像随时都在找寻猎物然後将之生吞活剥,不留一点余地。
「留了痕迹,也知道名字。」
男人瞥了眼锁骨的痕迹,有些恶劣的开口:「就跟宠物一样,方便找到。」
沈槐安学着他g起嘴角,直视他顽劣的眼睛,「苏先生是狗吗?四处做记号。」
「我这个人最擅长的就是翻脸不认帐,找到了又如何呢?如果苏先生违反我的意愿强迫我做任何事,不管是shang或是吃饭,我都能告你。」
苏染笑了,这还是第一次有人说他是狗,他弯身挡住光线把沈槐安罩在y影里,「沈小姐这是事後不认人了?明明昨天玩的还挺开心的呀。」
「一夜情之所以称作一夜情,意思就是把所有的慾望和情绪都留在那晚,隔天两个人就变回陌生人,各过各的生活。」
沈槐安丝毫不畏惧他眼里的劣根x,因为她同样也是个没有感情的人,只是为了发泄人类天生的慾望才流连於花丛。
「所以,」她扬起张扬的红唇,「我们之间没有任何感情,只是当了一晚的pa0友,该说再见了陌生人。我奉劝你还是去找你的迷妹吧,我没那麽念旧,喜欢一个东西不会长久的。」
说罢,她便推开苏染走向化妆室。
望着她离开的方向,苏染那双桃花眼明灭了几下。
沈槐安看着镜子中的锁骨那处痕迹,眼里闪过厌恶,她往包包里翻找粉饼想遮盖掉,突然瞥到在包包角落里的那条蚊虫叮咬药膏,会快些好。温润的嗓音回荡在耳边,她拿起那条小药膏挤了一点在手上往锁骨抹去,一gu沁凉漫开,稍稍安抚了浮躁的心气。
「怎麽可能那麽容易就好?」
沈槐安小声嘟囔,但嘴角还是微微上扬了些许角度。
她看了眼腕表发现拍摄时间快到了,赶紧往包里翻出口红就着镜子补妆,补好妆後对着镜子拉起完美的笑容,她满意地走出化妆室。
「啊!槐安姐!」
余瑶跑到沈槐安的身边和她说道:「槐安姐,制作人已经来了,他想和你讨论采访的内容。」
沈槐安颔首,走向谢辞年。
「谢先生。」
谢辞年看向来者,发现她没有稍早那样的慌乱不安,反而多了几分从容。
大概是解决了烦心事吧。他心想。
「我想和沈小姐讨论下等等采访的内容。」
「好,那我们去那边讨论吧,这里刚结束一个拍摄有些凌乱。」
沈槐安带着他去到梳化台坐了下来。
「这份访纲请你先过目。」
谢辞年递了一份给她,纤纤素手接过,随後便开始浏览内容。
沈槐安看下来没发现有什麽问题便盖上纸张,「访纲没有问题,是里面有哪些问题的回答需要调整或是注意的吗?」
「是想请问方便到你家拍摄吗?在访问结束後。」
她愣了一下看着谢辞年,「为什麽?」
「当初这部纪录片本来的取景是在你家,但後来因为你不在国内,所以这部纪录片便推迟到了现在才开始,今天的访问是前导,整个後续,如拍摄你个人的生活起居、工作日常都是在你的住家拍摄。」
看沈槐安像是不知道的样子,谢辞年问道:「当时签约的时候,你没有看合约的内容吗?合约上都有注明。」
「我知道我要拍纪录片,但我以为是只有访问这样的环节和拍一些空景,但我并不知道还有你说的那些。那时我人在国外,所以都是靠我的助理接洽的,她可能没有注意到这些部分。」
「既然你不知情,那这部分可以不用执行。」
沈槐安蹙起眉头,「这样没有问题吗?那纪录片的时长和场景怎麽办?」
「虽然目前我还没有对策,但我会想出一个解决办法的。」
短短一句话就让沈槐安再次对眼前的男人有了更深的认识。
浅眸里是让她相信自己的坚定,也没有责怪她为什麽事前不知情,而是会想办法解决这件事。
谢辞年看了眼手表,「拍摄差不多可以开始了,沈小姐有需要准备什麽吗?」
「没有。」
「好,那我们去拍摄吧。」
俩人站起身一同前往拍摄间。
「对於《归处》这部纪录片有什麽想法吗?」
谢辞年在镜头外提问。
沈槐安坐在镜头前,褐发随意扎成一个小髻,红唇微微扬起,那双能看透人心的狐狸演此刻格外的透亮。
「首先能受邀参与这部纪录片的拍摄,我是万分荣幸的。」
「其实,一开始听到《归处》时,我心里是没有什麽特别感触,大概是因为我长期在国外,直到近几年才回到台湾稳定居住,所以对於归属感是有些陌生的。」
谢辞年站在摄影机旁听着,在说到归属感时他发现沈槐安眼里的亮光有些黯淡,但随即恢复明亮。
他想起那栋大的有些寂寞的房子,外墙布满了青苔,连放在旁边的小盆栽都枯萎了,可以想见那里很久没有人打理,而沈槐安大抵也是无暇顾及那些花草吧,於她而言可能那里只是一个睡觉的地方,跟流浪猫一样,只要可以遮风挡雨,哪里都能去,不会寂寞就好。
「可以说明为什麽会接受《归处》的拍摄吗?」
沈槐安歛下眼睫思考了一会儿才答道:「可能是想找到归处吧。」一个属於自己的归处。
听到这句答案,谢辞年并不意外。
从认识眼前的人到现在,她永远都表现出一种漂泊不定的感觉,看似恣意却孤独,可能在外人看来她是自由的让人羡慕,但意外看见她的脆弱时,他知道她并不喜欢这样飘忽不定的自由。
在回答完几个问题後,拍摄结束了。
在工作人员收拾拍摄器材时,沈槐安找到谢辞年,表示节目组可以去她家拍摄。
「真的可以吗?」
谢辞年再次和她确认,他不想让她有任何被强迫或为难。
「没事的,我相信你。」
在经过刚才的访问和他先前的保证,沈槐安认为自己没有理由可以拒绝,或许也能藉着这次的拍摄,找到一些存在的意义。
看着那双能通透灵魂的狐狸眼,他知道这部纪录片邀请她是对的选择。
琥珀se在眼底流转,这份信任给足了他底气。
「嗯。」
「下次拍摄日期在月24日,到时候就会去你家拍摄了。」
谢辞年看着手机的行事历和她说明下次的拍摄时间和事项。
沈槐安拿出手机确认行程,「没问题,如果还有什麽需要注意的就发讯息给我,我会注意的。」
「好,那我们交换下连络方式,这样b较方便联系。」
互相交换联络方式後,谢辞年因为还有其他公事要回公司先离开了,临走前对她说:「看来药膏蛮有效的,没那麽明显了。」
沈槐安低头看着锁骨,确实没有那麽红了,但他这麽说是从见面开始就一直注意她的锁骨吗?
想到他从见面就盯着,脸不自觉地红了起来,「什麽呀?」
余瑶走了过来发现老板的脸红得很厉害,有些担心的问道:「槐安姐你还好吗?怎麽脸这麽红呀?是不是发烧了?」
沈槐安咳了一声,随即回道:「没事,只是有点热。」
「没有发烧就好了。」
「对了,你怎麽没有跟我说纪录片会去我家拍摄我的生活起居和工作日常的事?」
被老板这麽一问,余瑶才想起她没有汇报这件事,那时候只有说有纪录片的访谈,但确切的内容都没有说明,得到首肯後就签了合约,直到现在才想起来。
她看着沈槐安,面有惭se的道歉,「槐安姐对不起,那时候我忘了和你说这部纪录片是要拍摄整个生活日常,我以为只是普通访谈。」
看小助理头低低的样子,沈槐安也不好再苛责,只是提醒几句,「瑶瑶,你工作能力是不错的,但有时候就是有点粗心大意,在职场上犯这样的错误就是大忌了,以後要注意。」
见老板没有生气,余瑶马上恢复心情,笑颜逐开,「好的,我以後绝对会注意的!」
看她这麽快就恢复情绪,沈槐安也跟着笑了起来。
结束了一天的工作,沈槐安回到家,她站在玄关处望着那张走廊尽头的画像,轻声说道:「我回来了。」
空荡的屋子没有回应她,只有空气清净机运作的机械声回荡在各个角落。
她自嘲地笑了笑,「都过了多久,为什麽还改不掉这个习惯?」
洗漱过後,她去到客厅,拿出笔电看今天拍照的成品图。
「确实拍得很好。」
沈槐安歛着眉眼,萤幕里的苏染把品牌要的感觉拿捏得很好,甚至还拍出了他独有的气质,甚至不太需要jg修,可以直接把原图发给品牌方看,说不准下届的代言人还是他。
跟宠物一样,方便找到。
她蓦地想起那双桃花眼,游戏人间久了什麽样的人都有,当然有b苏染过分的男人,但骨子里透着的顽劣却是她喜欢不来的。
「就算是宠物,也不会想要这麽恶趣味的主人。」
她低低道。
工作了一会儿,沈槐安伸了伸懒腰,看向窗外沐浴在月光下的植物,细细一看才发现有几株植物因为长期缺乏照顾都枯h了,落叶也掉满了整个院子,看着有些让人烦躁,於是她决定起身去把院子打扫乾净。
看着整理乾净的院子,心情确实舒爽了许多,沈槐安决定去冰箱拿瓶酒犒劳自己的勤奋。
她走到厨房打开冰箱,冰箱里没有一点蔬菜水果的痕迹,只有堆满了层架的各式酒类,她往里头挑挑拣拣好一阵子,才挑到自己满意的酒类。
拉开拉环的瞬间,气泡冲了上来,她赶紧凑近嘴巴啜了一口,水果和气泡交织在一起的清爽带着微微酒香,让她满足的哈了一口气。
喝着喝着觉得还少了一些什麽,沈槐安才想起自己晚餐都还没吃,看着手上的酒瓶,心想不如来个放纵餐,好好慰劳自己。
她点开外送平台的软件,找到自己常吃的那家炸物,点了几样喜欢吃的食物,按下送出,之後就是等着外送员按响门铃就能享用了。
过了大约二十分钟後,外送员捎来讯息说餐点已经送达。
沈槐安穿着拖鞋出去取餐,发现谢辞年拿着自己的晚餐站在门口。
「你……为什麽会在这里?」
看着眼前的姑娘穿着蜡笔小新的睡衣还戴着黑框眼镜的样子,有些意外,可能平常都是看她妆容和穿着成熟,这麽朴素的样子还是第一次见到,谢辞年突然觉得有些怪可ai。
他撇头轻咳一声,「下午走的匆忙,忘了给你下次拍摄的脚本。」
「你可以传电子档或请我助理转交给我。」为什麽还要亲自跑一趟?何况还是她穿得这麽……居家的时候。
「刚好回去的路上经过这里,就顺道一起给了。还有你的晚餐。」
「……谢谢。」
沈槐安接过脚本和她的晚餐。
「你要进来喝个茶什麽的吗?」
毕竟算人家专程送东西来的,她想说应该要请人进来喝杯茶。
「不了,你应该需要自己的私人空间,我不打扰你。」
谢辞年婉拒她的邀约,看她穿得这麽居家和她的晚餐都是些炸物,全然就是要在家放松的状态,贸然进去大概会让她很不自在。
「时间也晚了,你快进去休息吃饭吧,我走了。」
「喔、喔,路上小心。」
「嗯。」
看着沈槐安把门关上,他才转身离开。
提着晚餐回到屋内,沈槐安还是对他特意送脚本过来的举动有些疑惑,但闻到香喷喷的炸食,这些疑惑就暂时被放到旁边,她起身去厨房拿了几个盘子,又从冰箱挑了几瓶酒走回客厅。
看着被食物填满的盘子和缤纷的酒类,她心情大好,拿了手机拍了几张照片发到了个人帐号,随即拿起餐具开心的享用。
看着动态上的美食照,上头的配文是:「开心的一天就要配上好吃的食物和好喝的酒!」
浅眸映着手机萤幕的亮光,嘴角不自觉地扬起。
谢辞年默默地按下了储存,小心的收藏起来不让人发现。
到了约定拍摄的那天,沈槐安起了大早把家里打扫乾净,顺带把枯萎的花草换掉,摆上去花市新购入的植栽,让整个环境看上去清新许多。
看着家里变得明亮,她的心情也跟着好起来,看了眼时钟发现离拍摄时间还早,她走回卧室把身上的睡衣换掉,换上oversize的白se上衣,下摆随意紮进牛仔k里,再画个淡妆,最後戴上bang球帽出门觅食。
她走到巷口的早餐店,铁板滋滋作响和老板热情招呼的声音都让她格外的喜欢。
拿了一张菜单走到空桌坐了下来,葱白的手指不停转着笔杆,她咬着嘴唇思考,这个也想吃,那个也想吃的选择困难这时候就犯了。
「这样会不会太胖了……」
「啊啊不管了,这麽久没吃了,放纵一下没关系。」
为自己想吃的慾望划下一个合理的解释後,她便拿着菜单走向柜台点餐。
等待餐点的同时,她点开了社群软t,发现有一个追踪邀请,点进去看才发现是苏染的要求追踪,她想也没想的按下拒绝。
除了工作,她不想再和这个人有过多的瓜葛。
突然对面的座位被拉开,她抬眼撞进了谢辞年的眼底。
「你怎麽会来这里?」
才刚开口,她就後悔了。
来这里当然是吃早餐啊,还能做什麽?
看沈槐安懊恼的样子,谢辞年嘴角微扬开口解释,虽然来早餐店真的只是单纯想吃早餐。
「我没算好时间提早到了,刚好看到这家店就进来吃早餐,顺便消磨一点时间。」
倒也没必要这麽认真回答我。沈槐安在心里默默腹诽。
过了一会儿,俩人的早餐都送上桌。
看着对面的巧克力厚片和巧克力牛n,沈槐安有些怀疑自己的眼睛。
巧克力ai好者吗?大早上的吃这麽甜没问题吗?
见她直盯着自己的早餐看,谢辞年好心问道:「要吃吗?」
「……不,你吃你吃。」
过了几秒,她再度开口:「你喜欢吃巧克力吗?」
「蛮喜欢的,怎麽了吗?」
沈槐安笑着摇摇头,「没事。」
只是觉得这口味,很小孩子。
很可ai。
俩人就这样共度了一段早餐时间,要起身离开时,她把谢辞年拉住,「嘴巴沾上巧克力了。」
看着素手递在眼前的纸巾,谢辞年愣了几秒才拿起,「谢谢。」
「对了,你今天怎麽会戴眼镜?」
在走去她家的路上,她发出这样的疑问。
狐狸眼透着好奇,平常看惯的红唇今天换了一个0se系的se号,不同以往的张扬,今天的她看上去格外的清秀。
因为妆容的关系吗?还是其他的原因?
谢辞年无法懂得nv孩子化妆的风格,但偶尔这样还不错。
像个被安稳呵护在怀里的小猫,有着纯粹的面孔。
「因为平常戴的隐形眼镜刚好没了,所以只好戴着眼镜出门。」
男人眉眼温浅的解释道。
这样啊。
很好看呢。
虽然戴着隐形眼镜也没有不好,但这样隔着镜片的对视反而没了隔阂。
反而可以透过那框方型的镜片,窥探出一个人的世界。
男人今天穿的跟以往一样,一样的白se衬衫,一样卷起袖子,下摆也整整齐齐扎进k子里。
但那框镜片却没有再为他增添严谨,反而多了一丝不羁。
或许,这样隔着镜片透出的视线,才是他对这世界最真实的想法吧。
「等等帮你拍张照吧。」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麽有这样的想法,也不明白为什麽会在有这个想法的瞬间开口。
本以为他会拒绝,但没想到他答应了。
「好啊,能够在沈大摄影师的镜头前留下一张照片也算值得了。」
谢辞年笑着回应她。
倾刻间,yan光洒落。
撒在了他的肩膀上形成一圈绒边,趁的他温暖至极。
沈槐安第一次知道,原来自己的心跳声这麽震耳yu聋。
拍了些空景和她在家中走动的画面後,纪录片的访谈正式开始。
沈槐安放了杯热茶在桌上,氤氲的水气向上奔腾,她端起茶杯啜了口,对着摄影机道:「可以了。」
谢辞年下了个手势,摄影大哥点头按下录制。
「为什麽选择回到台湾定居呢?有什麽特别的理由吗?」
镜框後的浅se眼眸看着台本问道。
沈槐安偏着头思考了一会,「回来寻找我的根?可能是老一辈的人独有的浪漫,我外婆总说落叶归根,如果要走那一定是回到最初的地方。」
「我很喜欢她说的这句话,所以我回到了这幢我母亲的房子,寻找她的痕迹,也寻找我最初的地方。」
原来这是她母亲的房子啊。
他环看周围,敞亮的落地窗让整个空间看上去明亮乾净,家具布置都是以木制品为主,颜se也是温柔的米白。
跟主人今天的风格特别相衬。
「寻找最初的地方?」
他抬眸给了一个疑问。
nv人扬起温婉的笑容说道:「我回来的原因是想要找到我父母和我合照的地方,他们在我幼年时忙碌於工作,没有什麽机会可以一起合照,唯一一张合照是我在襁褓时照的。」
「我想找到那个地方,也想藉此怀念。」
「刚刚说要帮我拍照还算数吗?」
拍摄结束後,沈槐安走到厨房清洗茶杯,谢辞年走到她身旁问道。
洗着茶杯的手顿了一下,水灵的狐狸眼透着笑意,她偏头给了他答案,「当然。」
洗好茶杯後,沈槐安走向防cha0箱把相机拿出来,她往旁边的置物篮挑了张记忆卡放到相机卡槽。
在她挑选记忆卡时,谢辞年往篮子里望去,发现记忆卡是按着她高中时到现在由小至大的顺序放着,但她手上那张记忆卡却是从大学某个时期挑出来的,原因是为什麽他也不好意思多问,大概是那张记忆卡里还有些空间吧,总不能为了拍他一张照就拿一张新的记忆卡,未免有些浪费。
「怎麽了吗?」
见男人一言不发地盯着置物篮看,沈槐安疑惑问道。
谢辞年笑着摇头,「没事,只是好奇为什麽不是从最新的记忆卡拿,而是从大学时期ch0u了一张出来。」
原来他知道记忆卡的顺序是从小到大的啊。沈槐安在心里暗道。
她垂眼看着手上的记忆卡,那里面有谢辞年倚在栏杆上ch0u菸的照片,也不知道自己为什麽就ch0u了这张记忆卡出来,大概是下意识认为这张记忆卡就是要放他的照片吧。
沈槐安弯起眉眼浅道:「以後再告诉你吧。」
有机会再告诉你,当时我遇到你的故事吧。
见她没有回答,谢辞年也没有强迫只是无奈随着她。
他们走到离沈槐安家不远的小公园,那里有一棵大榕树,树g下吊着秋千,秋千随风微微晃荡,树叶沙沙作响。
谢辞年闭起眼睛感受这为数不多的静谧,他没有想到在这座喧嚣城市还有这麽一处静谧,让他忘却了世俗,回归自我。
喀擦。
他回头看见沈槐安举着相机,而镜头对准的人是他。
看着她微眯的眼睛,谢辞年蓦地想起初次见面,那双能看透灵魂的眼睛就像眼前的相机,每一次闪光都将人的灵魂印出影子。
此时此刻,他觉得自己的灵魂被曝晒在yan光下却没有ch11u0的羞耻,反而是许久不见的安心。
难怪她照片里的人们脸上都是笑着的,无论是有意或无意的瞬间,他们并没有任何的慌张或厌恶,而是扬起了笑容回应她。
或许,她b自己想像的,还要喜欢摄影。
俩人走到榕树下的秋千,沈槐安握住麻绳看着上方的树枝因常年被缠绕的麻绳揪着因而有的磨痕,本想坐上去晃荡几下但因为害怕树枝不堪负荷便做罢了,只是拉着绳子让木板在空中荡了荡,权当自己上去玩了会儿。
喀擦。
她偏头看见谢辞年拿着相机对着她,镜头後的浅se眼眸隔着镜片望着,像是透过小小的框窥见她的世界。
「我把相机放在你那儿可不是为了让你随便拍我。」
她笑着道,却没有要把相机拿回来的意思。
谢辞年放下相机望着她,镜框的光影模糊了她的身子,就像一缕光穿透她,有些不真实却又0露。
「你有自己的照片吗?」
沈槐安抬头看着榕树上的气生根,树叶筛过yan光,点点斑驳印在身上。
「没有。」她回答,「只有那张婴儿时被我妈抱在怀里的照片。」
「那你现在有了。」
她回头的那一瞬,谢辞年按下快门。
手指拂过画面中nv人的眼睛,沈槐安想起他的话。
照片是唯一不会消失的记忆,好好保存吧。
他说的时候,不知道是因为yan光正好照映在他眼里,又或是他本身就是个温润的人,沉沉嗓音越过不息的风准确的传达到她的耳里,让心里某个y暗角落豁然开朗。
「照的还挺像样的。」
她轻声呢喃,眉眼是她没有察觉的柔软。
画面中的nv子笑得如仲夏的夜晚,明媚却饱含温情,如同夏季晚风轻轻捎来的安慰,抚平了谁的孤单。
沈槐安把这张记忆卡放回那格属於谢辞年的层架中,葱白的手指在上头拂了拂,像对待珍宝般,眉眼满是珍视。
日子过得很快,转眼就到了秋天。
窗外的叶子变得枯h,就像是那年一样,摇曳着别离。
沈槐安望着窗外的枯h树叶,突然想起祭祀的日子就快到了。
「这麽快吗?明明好像才刚离开不久。」
她低垂眉眼轻喃。
会从法国回到台湾的原因,除了是回到故乡发展事业外,更重要的是将母亲带回来。
长廊尽头的那幅画便是她母亲的遗像,因为她翻遍了所有角落就是没有找到一张只有母亲的照片,只好拿小时候一起去画室画的图充当遗照了。
她站起身走向遗像的位置,伸手拂去上头的灰尘,画中nv子与她眉眼极为相似,却带着温柔的神情。
「妈,你过的好吗?」
拇指蹭过眼角,像是回到儿时,母亲总会任她这样r0u着,嘴角也带着宠溺,但如今只能透过画像回忆。
沈槐安勉强笑着,「有什麽想要我带去,到我梦里和我说,我会带过去看你的,嗯?至少,来我梦里看看我。」
而画中的nv子仍然不答。
看着时间差不多该出门工作了,她擦了擦眼角的泪回到房间收拾东西,临出门时她回头看向长廊轻声道:「我出门了。」
到了拍摄现场後,沈槐安一扫在家的低落,先向各个工作人员打招呼再向余瑶确认今天的拍摄事宜。
「槐安姊,今天的拍摄对象临时换成苏染喔!」
拿着笔的手指顿了下,她抬眼问道:「为什麽?」
余瑶看着手上的笔记本回道:「今天那个拍摄对象临时不舒服,刚好他和苏染是同个经纪公司的,而且苏染也有空,就让他来代打了。」
「好,除了这个以外,其余照旧?」
「嗯!」
「好久不见。」
苏染笑着和她打招呼。
看着他泰然自若地打招呼,沈槐安心里不免有些不自在。
说是好久不见,但距离上次见面也不过隔了两个多月,这人对好久的定义有些怪异。
但她并无想揪着这点不放,只是不冷不淡的回了句:「今天也麻烦了。」
看着nv子淡漠的容貌,苏染弯起嘴角在心里暗忖,这次可不会再轻易的让人溜走。
待他完成妆发走到拍摄间时,沈槐安早在里头开始准备拍摄的设备,看着她目不转瞬的调整相机参数,苏染悄无声息地绕到她背後。
「做什麽呢?」
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她差点把手中的相机摔到地上,回头想斥责时发现苏染就近在眼前,鼻息的热气清晰,沈槐安望进他眼底,上扬的桃花眼还是如初时不断的秋波,让湖底不自觉泛起涟漪。
但到底还是清楚眼前男人的劣根x,纵使桃花眼的秋波使人心醉,眼底的无情与冷澈还是无法骗过她。
既多情也无情的人,最是危险。
沈槐安藉着相机的机身拉开两人的距离,「苏先生还是自重些吧,这里毕竟还是人多嘴杂,若是传出了什麽谣言,於您於我都是麻烦。」
「另外,我不太喜欢有人在我工作时打扰我,麻烦您先去一旁,好了会通知您。」
说罢,便迳直绕过他。
苏染望着她离去的背影,意味不明的笑了笑。
「现场准备喔!」
工作人员走过来提醒苏染该过去妆造时,他才回过神收回视线。
「好。」
看着相机里的照片,沈槐安不得不再次感叹,苏染果然天生适合吃这行的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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