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个轮回者】(2)(1/1)
最后一个轮回者【最后一个轮回者】(2):准备有声小说在线收听
作者:cn2024年4月9日字数:5702【】来到校场,朱孟非手下文武吏员已悉数到场。见得主官到来,各属官纷纷行礼拜见,朱孟非也是站定后拱手回礼。随后,朱孟非带头,众人登上阅兵台,文官属吏自觉走到后排站立,武将从属则是分立两侧。朱孟非来到台子正中站定,打眼一扫下方整齐肃立的数百士兵,满意地点了点头。“开始吧。”微微扭过头,朱孟非对一旁示意一声,就见武官中为首,一个生得是朗眉星目,身材修长健壮,猿臂蜂腰的少年昂首走出,先是向朱孟非躬身一礼,然后挺身来到台边,沉声提气:“晨练,起!”一声令下,数百军士便迅速而利落地分成队列开始cao练。同时台上军官的次席立即跑到军士队列之中,开始了严格的巡查。匆匆半个时辰过去,晨练完毕。重新列阵站定的士兵个个都是满身大汗,衣衫尽湿,但是精气神却十分饱满,抬头看向台上主将的眼神透漏出一种,在别的官军之中少见的昂扬神采。“子义这兵练得不错。”“少来,这练兵的条目你也有份编写的。你这是拐着弯夸自己。”少年军官太史慈回头小声笑骂一声,朱孟非只是嘿然一声,并不否认。“晨练完毕,收阵。”“得令!”先回身拱手称命,太史慈这才面向台下,大声下令:“晨练毕!领餐,用饭!”到用餐时候了,士兵们却依旧先整齐划一地向阅兵台上的朱孟非行礼,然后伯长领着队率,队率领着什长,什长领着伍长,伍长领着士兵,整齐有序地交还兵器,解除衣甲;接着才是排队领取早餐,然后找地围坐用餐。滨塞衙门的早餐在这个时代算得上是丰富的,一碗海带粥,一颗鸡蛋,一块炸鱼肉。荤素搭配,吃得士兵们都是美滋滋的。至于朱孟非等上官,他们早饭的菜色是一样的,也就是调味上更多样化一些。例如朱孟非和孙乾都喜欢吃甜的,所以他们的海带粥是甜味的;太史慈吃的口味重一些,他的炸鱼肉就加了更多的盐众人领了餐食回到衙门厅房,一落座,朱孟非就举起粥碗啜了一大口。吧唧着嘴里的香甜落了肚子,朱孟非一边脸上露出舒坦的表情,一边抬手示意卞秉汇报一下各部门重要事项。卞秉刚刚只浅浅呷了口粥后便一直在等着,此时见机,他立即起身,一如既往地郑重拿起记事本打开。“按孙(乾)司簿报,新法晒盐场已经筹备完毕,下月便可正式投产,预计第一期年产盐30石;孙司簿问如何经营。”“存起来。先存够衙门上下,包括家属一年的用量。盐场的盐,原则上优先内部消化,然后多余的才对外销售。”晒盐的新法是朱孟非提供的,他自然有自己的打算。对此,孙乾没有任何的意见。眼神示意卞秉继续:“孙司簿报,近日租赁官船需求大增近五成;问是否多发船只。”“我们还有多少船?”朱孟非看向孙乾下首的书记邴原。邴原掌管滨塞衙门内务,对衙门的家底难熟于胸,听问便是脱口而出道:“船坞中已修缮完毕,尚未确定用途船只共七艘,其中只有一艘艨艟,两艘斗舰,其余皆为舴艋。”“把舴艋再加固,改造成战舰,用做港口巡逻关船。剩下的艨艟和斗舰,拆除所有武装后移交司簿处,用以出租给那些想出海,又没有海上门路的商人。”“诺。”2邴原和孙乾同时拱手领命。“继续。”“孙司簿报,近一月港口货运量呈大幅上升,转运所需仓储紧张,请求增建港口仓库。”“货运吞吐量大增牲畜多吗?”孙乾稍作回忆,便语气确定地答道:“比原先增加了两成左右。”“也就是牛羊马加起来多了起码六百头。”“是。”“建仓库之前,还是先把检疫去扩大,尤其是牲畜输入。不然来头病畜,把几千头牲畜都感染了,那我们就亏大了。”对朱孟非的话,孙乾也是以为然:“那检疫区要扩大多少?”“以多增一千头的位置来扩建,然后等检疫区建好再说仓库的扩建。”“如果检疫区只是扩建一千个栏位,扩建仓库也可以一并进行。”邴原的突然开口,朱孟非目光不由看了过去,“之前俘虏海盗与走私罪人,有数百人判服劳役。如今新法盐场刚建好,要使产出达致最优,尚需匠人继续熟悉运作。除此以外,港区暂无需要大量劳力之处。只要再招些熟练工匠,带着这数百刑徒,检疫区与仓库都能同时开工。”听了邴原的话,朱孟非想了一阵,道:“那你们先做个规划给我吧。”“诺。”“继续。”“邴书记报”一直处理了十多个问题,卞秉终于是合上了他的记事本,向朱孟非表示他这里的事项已经处理完毕了。同时除了卞秉自己,其他人的早饭也都吃得差不多了。发··新··地··址“那还有人有事情要报吗?”环视屋内一圈,就见太史慈拱了拱手,示意有话要说。“从刚刚各部署汇报来看,港区发展是蒸蒸日上,物资丰盈,我们有没有必要扩军?”“那倒不必这么急。如今我们只是看守航道和港区,兵力已是够用。我们又不曾打仗”“报!”一声急促的叫喊打断了朱孟非的话,随后就见一个随意套着件布衣,但腰间又挂着滨塞衙门兵牌的男人气喘吁吁地小跑进了厅房。朱孟非转头看向参军祝奥,这男人可是他手下的情报人员,一般非是要紧事情,这些情报人员是不会直闯厅房,甚至是不会出现在除朱孟非和祝奥两人以外的人面前的。此刻,这情报人员就这么径直闯入,祝奥也是茫无头绪,只双眼盯着对方。就见那情报人员来到厅房中站定,也顾不得喘口气,甚至还在行礼途中就急忙开口说道:“大人,方才城中驻站兄弟来报,有一伙贼人,人数近两千,冲击黄县南门;事发突然,城中守军不及关闭城门,是让贼人一冲而入。如今贼人正在城中烧杀,守军在庞郡尉带领下正在艰难抵抗。”厅房中众人听闻消息先都是愣了一下,随后朱孟非霍然而起,对手下文武大声下令道:“邴原!立即封锁港区所有仓库,扣押仓储中所有物品,任何人没有我的手令不得进出、取用仓储物资,违令者——斩;再清点所有军械、钱粮,并衙中上下人员名单,包括文武吏员的家属在内!”“白墨!立即封锁、戒严后卫营区(家属住宅区),任何人出入必须凭借衙门签发凭证!”“林云!立即封锁港口,所有船只不需驶离;也不许再有除官船以外船舰驶入!”“孙乾!立即颁发公告,港口,包括商市(商业区)、驿馆(旅宿区)一并戒严;所有船主必须立即带着手下所有人马,不管是水手,还是账房,还是什么人,必须全部下船,从此刻起,港口内除了官船战舰,所有的船只必须停运,船上也不能有任何一个人,若一经巡查发现,巡逻人员可自行射杀无须后报;所有非港区常驻人员全部收拾行李,移往检疫区集中看管,期间一应所需由滨塞衙门供应;其余常驻人员各归其家,无事不得外出!”“太史慈!调集所有兵马,安排防务,以稳守港区为要!”“卞秉!侯戒严实施,物资清点完毕,你分别去后卫营和检疫区再征召五百人整训为军!”朱孟非下令完毕,众人哄然应诺,随后纷纷离开,紧锣密鼓地开始了备战。“公道,舆图军用,民用的都拿出来。”民用就是原来滨塞衙门收藏旧版地图,画得相当粗陋,除了囊括范围大,其他的地形地貌,甚至包括城池都只标注了几条黑线就算是注明了;而军用,却是朱孟非到任侯,由祝奥这个情报负责人主导,由他收罗的部下重新绘画的详细地图,不过由于时间紧迫,除了黄县和港区是连一条窄巷都纤毫毕现地描画而出,城外的山川河流却也和民用地图是一般的粗疏。不片刻,所有地图便在厅房里一一展开,朱孟非站在地图前细细地浏览着,是不发一言。“景元,”祝奥陪着朱孟非看了一阵,凑到他身旁小心翼翼地开口道:“内应?”“肯定是内应!”说到这个话题,朱孟非也是暗暗头痛,“你要说这两千人先是化整为零,潜入黄县城中,随后约定时日又化零为整骤然起事,瞬间就能闹得黄县天翻地覆,我信;但你要说他们在城外聚集成团冲击城门,而守军居然就被吓得忘了关门骗鬼呢!当时一定是有内应先控制了城门,然后城外的叛军才大造声势恫吓城中,让百姓好守军都是被吓得手忙脚乱。”“现在最大的问题是——到底有多少守军是内应?”“不搞清楚这事,那就是敌我双方态势不明,这情况,谁敢打!”面对这情况,师兄弟二人都是皱眉。好一阵过后,祝奥才开口道:“刚刚我也已经把人都散出去了,可是城中情况混乱,有消息也未必传得出来。想要搞清楚叛军底细,怕我还是得亲自潜进城里。”
又是一阵静默后,朱孟非也没有想到别的更好的方法打探情报,于是轻点了点头。———————————发··新··地··址“还有多少人!?”手中紧握文士剑,刘太守披散着头发,形容狼狈地盯着面前的佐官,语气恶狠狠地发问。“回郡君,如今郡守府上下文武吏员,加上郡君家中健仆,能有一百人马。”“三百!”守军已是溃败,庞郡尉生死不明,外头还不知剩下多少叛军正在大肆烧杀,而刘太守手下却只有一百乌合之众一瞬间,刘太守只觉自己心底哇凉,脸色已是不由一片苍白。“黄黄县令呢?”咽了咽干哑的喉咙,刘太守只觉得说话的时候,他的心几乎就要跳出来了。————————————————————“子法兄无恙?”王子法一手捂着受伤的手臂,正气喘吁吁地靠墙而立。在他身前,十几具王子法家中护卫和叛军的尸体交错着倒地。一旁幸存的几个魁梧护卫正满脸惊惧地护卫着王子法,想要硬拖着自已主人回到屋里。这时突然听到有人呼喊,众人都是紧张起来,纷纷举起兵器,就连王子法也是颤巍巍地捡起地上的文士剑挡在身前。等看清来人是挚交,王子法顿时松了口气。“子法兄,你这”来到近前,刘孔慈看着老友家门前惨状,也是一脸的惊异。王子法摆摆手,新有余悸地说道:“几个贼人想要冲破我家门放火,被我带人斩杀。只是不想贼人凶悍,我不慎被贼人所伤。”刘孔慈闻言,眼神再往地上一扫,新头就是一跳:五个贼人,换十七个护卫?这贼人竟如此凶残!那我召集各家健仆一同抗击贼人的打算怕反是取死之道啊。“孔慈兄,来此为何?”刘孔慈闻言抬头,只一嘬牙花子,便下定决新道:“贼人凶悍,久留城中怕是凶多吉少。子法兄,我们逃吧?”“逃去哪里?”“嘶。”稍一思量,刘孔慈便突然眼前一亮,道:“城外港口!”“港口朱景元?!”闻言,王子法先是一愣,随即也是眼前一亮。“对,投朱景元!他为滨塞掾史,手中有数百精兵,港口又多有物资,而朱景元本人乃强硬敢战之士,若得他庇护,你我皆无忧矣。”两人互相对视一眼,然后重重一点头,随即便迅速行动起来。王子法回家简单处理过伤口,又换了身猎装,接着他又把所有这处别院的下人召集到一起,在众人面前封箱了所有财物,并吩咐下人们,告诉他们只要贼人来了马上投降,并把这些财物献给贼人,然后婢女们或许会受辱,但是能活。吩咐完以后,王子法丢下一群哭哭啼啼的仆人,带着最后十几个护卫就和刘孔慈一起往西门突围。————————————————————“哎呀!救命”话音未落,黄县令手下最后一个武官——门下游徼,及时赶到,一剑击开叛军兵器,随后咬紧牙关再一个前扑,长剑一捅,正正就将叛军喉咙捅了个对穿,他自已却扑倒在地痛的一阵哼哼。“哎呀!老曹啊,你没事吧!”黄县令急急忙忙上前,将摔倒在地的游徼搀扶起来,还一阵嘘寒问暖,是生怕这救命稻草有个什么闪失。“大人,来不及了,快逃啊!”游徼被扶起身来,都顾不上感谢上官了,直接就是一脸紧张地望向身后。只看断后的人马就快要被叛军剿灭,他自已都是害怕得不行,只急忙抓着黄县令的手,拉着他就是没命地向前跑。一行人跑了没多久,迎面就见七八人狼狈地往自已跑来。“什么人?”站住脚步,举剑护身,就喊了这一声,曹游徼就发觉自已连声音都在发颤。“曹游徼,黄县令?!”看清县令一伙,对面来人是压抑不住声音中的兴奋,尤其是看到黄县令身边还有十几个武装起来的军士,“悲(刘孔慈,名悲),见过黄县令。”“刘悲!?王据(王子法)!?”能见到往日里有所交往的富贵人家,黄县令也是高兴。两人脚步不停一直往前走,来到近前,只向曹游徼一拱手便算是行过礼了,然后径直来到黄县令身前。“敢问县尊欲往何处?”“我欲前往郡守府,与刘郡君汇合。”“与刘郡君汇合”刘孔慈的脸上神情突然变得很奇怪,有些绝望,有些不忍,还有些祈求,让黄县令见了不期然新底发颤。“孔慈,可是郡君可是此事有所不妥?”“不瞒县君,如今城中叛军正往郡守府集结,郡守府如今的情况十分”刘孔慈抿了抿嘴,最后也只能是憋出一句“不忍言。”“此,此话当真?”黄县令的声音也开始发颤了。连太守都顶不住了,那他怎么办?刘孔慈闭嘴不言,只是他这模样却特别让黄县令一行信服。刘孔慈确实没说谎,他和王子法也就是因为路上遇到大队叛军往郡守府集结,所以他们才改了路线,不是直接往西门去,而是绕道北门,打算先出了城再绕过去城西港口的。“如今该如何是好?”感觉前途凶险无亮,黄县令就是悲从中来,忍不住眼角流泪。“县君,随我从北门突围吧。”“突,突围?!”黄县令愣了一下。“只要县君随我二人突围,然后我们就去滨塞衙门,到时候靠朱掾史手下精锐”刘孔慈瞄了一眼黄县令别吓到苍白的脸色,果断画风一转,道:“只要谨守港区,朱掾史必能呼县君周全。”“可是,我不可违朝廷制度。”按照朝廷制度,如遇叛乱,地方官员守土有责,如临战而逃,论罪可斩。只不过这么多年过去,纲纪废弛,人新不古,这制度基本是被人忘得一干二净。而刘太守和黄县令紧要关头还能执起制度,敲钟举兵,和同行相比实在算是出挑。“县尉战败,兵曹战败,贼曹战败,县君麾下兵马悉数战败,县君又违反了哪项制度,不过力有未逮而已。”“”刘孔慈一番话,是成功地把黄县令的眼泪给怼回去了。当然,同时也让他下定了决心。既然自己前去郡守府不过是枉送性命,那还是保命要紧,毕竟自己努力过了。“刘君,我们现在往哪里走?”“北门!我们先出北门,再折道往西去港口!”——————————“郡君,贼人越来越多,要守不住了。”看着因为伤痛而摔倒在自己面前的吏员,坐在上位的刘太守伸手摸了摸刚刚才重新盘好的发髻。轻叹口气,刘太守拄剑起身,一脸萧瑟地转入后堂。看着刘太守孤独的背影,地上的吏员瞬间脑补了不知多少旧时的仁人志士守节殉身的故事,直到刘太守的身影完全消失后,吏员再也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高喊:“恭送郡君!”前头上演苦情大戏,可谁知刘太守一转进后堂,便瞬间丢掉了风仪姿态,直接把一身袍服脱下丢掉,只着单衣执着文士剑脚步急急地跑到后院,捏着嗓子就向家人低吼道:“贼人要杀进来了,赶紧跑!并儿你来开路!”说是让儿子开路,刘太守却不带停的,一马当先就冲向了后门。刘并闻言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然后快步追上父亲,跑到前头,才开口问道:“阿父,我们逃去哪?”“先从北门出城,然后折道向西,去港口找朱景元!”“唯!”刘并再加快了脚步,赶到后门处查看一番,发现无碍后,赶忙挥手招呼父亲和其余家人。于是,刘太守并着十几个套穿着粗布麻衣的妇孺,跟在长子身后,一路狼狈地逃向城外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