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魇下的脆弱养伤(1/2)
【孟许】蝶(GB/伪骨科/训诫)梦魇下的脆弱养伤:准备有声小说在线收听
夜深了,睡觉之前,许沁喂孟晏臣吃了一颗止疼药。
许沁怕孟晏臣晚上会发热,便小心翼翼睡在了他身边。
凌晨四点。
因为心里担心着孟晏臣会发热,许沁睡的不并沉。又一次半梦半醒间去探孟晏臣额头的时候,许沁摸到了一手的冷汗,便迷迷糊糊的醒了过来。
孟晏臣并没有醒,也没有发热,只是像被梦魇缠住了一般紧绷着身体,低声呢喃着什么。许沁凑近去听,才听清那些混乱不堪的字眼。
“好黑……”
“不要,别走……”
他极为不安的似乎想要蜷缩起来,却扯痛了伤口,浑身颤抖了一下,唇边溢出沙哑的气声。
“疼……”
许沁心疼的不行,把人轻轻拥进了怀里。
她的哥哥啊……
带着一身的伤,独自被关在没有一丝光线的惩诫室里,只剩下似乎永远不会停下的惩诫机器,以足够将他打死的力道,惩罚着他早已破碎不堪的身体。
许沁无法想象他经历过的绝望……她带他离开孟家,陪他疗伤,清醒后的孟晏臣便没再露出过半分脆弱。
“没事。”
“不疼。”
他对于强加在自己身上的苦难总是这样若无其事。
孟晏臣似乎一直这样强大,稳定,就算被折磨的奄奄一息,也会笑着告诉别人他没事。
而只有此时此刻,只有在梦里,这些恐惧违背了本人的意志,在梦魇中终于倾吐出来,狠狠撕扯着许沁的心。
“晏臣,别怕,没事了……”
许沁抱着他,一声声唤他的名字,不知过了多久,怀中紧绷的身体终于一点点松弛下来,许沁看向孟晏臣,对上了他沾着浅淡红色的眸子。
“沁沁……”他用了好一会儿才分清梦魇和现实,彻底清醒后便又做回了那个温柔儒雅的孟晏臣:“抱歉,吵醒你了……”
许沁捧着他依旧苍白的脸,凑近,吻在了他微红的眼角。
她无意戳破他的脆弱,只能用这样的行为一遍遍告诉他。
孟晏臣,别怕,我在你身边。
睡前吃的止疼药已经失效,身上的剧痛一遍遍试图将他扯回绝望的深渊,孟晏臣很累,很困,却又被痛楚拖拽着,游离在梦境和清醒的边缘。
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放弃克制,伸手将贴着他睡着了的许沁揽进怀里。
许沁因为担心他而睡的并不安稳,被抱住便下意识退开了些,潜意识里怕碰疼了他的伤。孟晏臣轻轻拍着许沁的背,哄着人在他怀里睡沉了些。
身上带着这样的伤,每动一下都痛的快要把人撕裂,但将许沁抱在怀里,那些纠缠的漆黑梦魇便一点点消散殆尽。
他依旧疼的无法入睡,索性就这样安静的抱着许沁,借着黎明时分微弱的光亮,一遍遍以目光描画她的眉眼。
何其有幸……他这样的人,许沁竟然会愿意陪在他身边。
孟晏臣养伤的第四天,许沁接到了徐萦发来的消息。
“沁沁!!!肖亦骁说的不是真的吧?!!!”
许沁连着几天晚上都不敢睡的太沉,昨天下午周医生来给孟晏臣换药之后说他伤口恢复的还不错,之后不用太担心了,许沁稍微放心了些,昨晚便睡的昏天暗地,一直到这会儿徐萦发来消息,迷迷糊糊的抓过手机回复。
“啊?”
“啊什么啊!肖亦骁说你哥受伤了?在你家养伤?”
“是啊……”
“就你们两个在家?你亲自照顾他?”
“嗯……”
奇怪……肖亦骁跟徐萦应该不大熟悉吧,怎么会跟徐萦说起这事……
“嗯什么嗯!许小沁我告诉你啊,平时再温柔体面的人也经不起长时间的病痛折磨,尤其是这种……外伤,你想想,一直疼那心情能好吗?我劝你还是给你哥找个护工,免得你一直把孟总想的太完美了,看到他发脾气接受不了。”
“……什么乱七八糟。”
许沁眨眨眼,习惯性的往身边看去,这才发现原本应该躺在她身边的孟晏臣不见了。
昨天周医生给他换药的时候许沁陪在旁边,那些裹在纱布下的伤口过了几日反而比受罚当天还要可怕,从背部到臀腿交界处紫黑一片,背上消肿后的伤口看起来更加狰狞,换药消毒的时候,未愈合的伤口被冲洗的发白,随着孟晏臣压抑的呼吸微微颤抖着,臀上虽然没有那么惨烈的伤口,但板子造成的伤害其实更大,恢复的也会更慢,受罚的地方依旧高高肿着,每碰一下孟晏臣都会无法控制的颤抖。
到后来许沁已经不忍心再看……
要不是周医生说他恢复的不错,许沁都想不管不顾的把人送进医院去了。
所以她哥呢?他还带着那么重的伤,能去哪里?
许沁这下子完全清醒过来,起身下床试图寻找孟晏臣的踪迹。
走出卧室,来到客厅。
孟晏臣听到她的脚步声,从厨房探出头来。
“沁沁,醒了?”
“哥……你怎么……”
孟晏臣穿着一身宽松的睡衣,遮住了一身的伤,除了脸色不大好看外,整个人看起来跟受伤前没什么两样。
许沁走到他身边,小心翼翼扶住孟晏臣的手臂:“你怎么下床了呀……”
周医生说过,他这个伤至少要在床上躺半个月,半个月后只是能下床,完全痊愈怎么也是一个月之后的事了。
孟晏臣嘴角嗪着笑意,俯下身子在许沁额头落下一吻:“睡好了吗?”
这几日孟晏臣一直担心她因为自己而休息不好,明明他才是被疼痛折磨到整夜整夜都无法入睡的那一个。
许沁嗯了一声,又忍不住小声念叨:“周医生说你还不能下床乱动的……”
“没事了,总趴在床上有些累。”孟晏臣温声解释,在许沁控诉的目光下终于投降:“好好好,我一会儿就回去继续趴着。刚蒸了烧麦,要不要吃?”
许沁闻到了厨房传出的香味。
“……要。”
“快去洗漱。”
许沁确认了一下孟晏臣确实状态不错,这才放心的去卫生间洗漱。
温水沾湿了脸,许沁想起徐萦刚刚发的那些消息。
她是许沁的至交好友,才会担心她被伤害,说出那些看似有些不近人情的实话。
许沁自然也知道这些。
孟晏臣受伤之后她去学习了很多护理知识,在网上搜索相关资料的时候,免不得看到很多病人家属的求助。长期病痛确实会影响人的心理健康,病人会变的烦躁易怒,甚至有些常年被病痛折磨的病人,病未治愈,陪护的家人先出了心理问题。
尤其是孟晏臣身上这样严重的外伤。
惩诫伤,当时惨烈,过后只会更加折磨。
她其实已经做足了准备。
但孟晏臣大概是全天下最乖的病人。
他不止没发过脾气,甚至担心许沁在家里陪着他会觉得烦闷,不止一次的劝她出去跟徐萦逛逛街,明明自己被疼痛折磨的睡不着觉,却在许沁夜里偶尔醒来的时候,第一句便是道歉的话,担心是自己吵醒了她。
他最多只是在疼的受不了的时候,向许沁讨要一个拥抱。
而刚刚恢复了些行动能力,第一件要做的事便是为她准备了早饭……
这样想着,许沁就忍不住温柔了眉眼。
回到客厅的时候,孟晏臣已经把烧麦和豆浆摆在了餐桌上。
他自己还带着伤不能坐下,便倚着餐桌旁的台子笑着看向许沁:“快来吃饭。”
许沁走到他身边,拉过他骨节分明的手与自己十指相扣,另一只手拿起手机,将交握的手和孟晏臣准备的早餐一起拍进画面,给徐萦发了过去。
“我哥做的~”
“……懂了,谢谢您特意发来的狗粮,吃饱了。”
孟晏臣也不问她在做什么,只是在她一脸坏笑的放下手机后揉了揉她的发顶:“快吃吧。”
许沁夹起一颗烧麦吹了吹,伸手喂给了孟晏臣。
孟晏臣受伤后的第五天,部门经理小心翼翼的给孟晏臣发了消息
“孟总,陈秘书离职了,公司有一些需要您签署的文件,您看……”
爸妈竟然没有撤了他在明灏总经理的位置,也没有再派人过去。明灏虽然算不得国坤集团最重要的子公司,但它是在孟晏臣手下一点点壮大起来的,如今的盈利份额已占据国坤相当重要的一部分,而且发展速度有增无减。孟晏臣一手发展起来的公司,自然不能不管不顾,于是便与公司的主管们开了一个线上会议,重新任命了总经理秘书,让他将需要签署的文件和需要决策的方案直接送到许沁家里。
刚刚结束了会议,书房的门悄悄开了一个缝隙,许沁探头进来,看向明显有些疲惫的孟晏臣。
“哥,开完会了吗?”
“嗯。”孟晏臣抬手,扯松了领带。
为了跟主管们开会,孟晏臣换了一套西装,隔着镜头众人只能看出他脸色有些差,便只当孟晏臣是生病休假,公司里传了许久的要换总经理的传言便不攻自破。
许沁扶着他从椅子上起身,这才发现他身上的冷汗已然浸透了衣衫,忍不住抱怨:“干嘛非要视频会议呀……电话会议不也一样嘛,好好的偏要折腾自己……”
孟晏臣不想她知道明灏的那些流言蜚语,温声哄她:“嗯,下次就改成电话会议。”
两人都不知道的是,就在此时此刻,陈铭宇已经在付闻樱的安排下,坐上了飞往欧洲的飞机。
程运是新上任的总经理秘书,这会儿正抱着一打需要签署的文件站在许沁家门口,颇有几分紧张的抬手敲门。
虽然这段时间孟晏臣不在公司,需要签署的文件都由他送过来,程运早已经来过这里很多次了,但每次单独见孟晏臣,他还是有些心里打鼓。
关于陈铭宇的离职,公司里到现在都充斥着各种猜想,极大一部分人觉得陈铭宇离职是迟早的事,毕竟这位小孟总眼里揉不得半粒沙子,自从接管明灏那天起就大刀阔斧的改革,工作作风可以称得上雷厉风行。
跟这样的人一起工作,显然会是一件压力极大的事。
明灏几乎所有人都这样认为,即使绝大部分员工从来没有什么近距离接触孟晏臣的机会……
程运是从之前的项目组中直接被提拔为总经理秘书的,没怎么跟孟晏臣接触过,自然会紧张。
“进。”
房间里传来孟晏臣的声音,程运深吸一口气,推门走了进去。
与前几次来时不同,今天的孟晏臣没像每次那样穿着衬衫西裤,而是一身浅色的家居服,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一手拿着上午接到的财务报表,一手执着透明的茶杯。
这样的画面看起来太过闲散舒适,程运不由得愣了一下。
直到孟晏臣抬眼,扫了他一眼。
程运僵硬着四肢走到孟晏臣身边:“孟,孟总,这是需要您签署的文件。”
哪里是什么居家男人,分明还是那个商场上的狼王……
“嗯,放这儿吧。”
程运将那叠文件放到茶几上,斟酌着开口:“孟总……”
孟晏臣放下茶杯,抬眼淡淡看他:“还有什么事?”
“就……就是,副总和严总监让我问您,什么时候回明灏……”
“明天。”
孟晏臣一边说一边放下了手中的财务报表,几不可查的皱了一下眉。
程运心里更慌……这是对财务报表不满意还是对他不满意还是两个都不满意啊啊啊啊????
孟晏臣只是坐久了变换动作导致伤口有些疼,不知道程运心里已经写出一部血泪史了,见他半天没有反应,又开口询问:“还有事?”
“没,没事了!我马上离开,孟总再见!”
看着程秘书逃走的背影,孟晏臣愣了半晌,叹气。
陈铭宇的离职在他计划之中,任命程运为新任总经理秘书也是他早就想好的。程运是通过校招进入明灏的员工,在明灏工作了几年,业务能力不错,更难能可贵的是为人十分踏实,每次提交的方案都十分具有可行性,唯一欠缺的大概就是经验。
这点缺点在孟晏臣眼里无关紧要。
只是没想到……程运会这么怕他。
他是不是选错了人?
正想着,身边的手机响了一声,孟晏臣拿起手机,看到了许沁发来的消息。
“怎么样哥?”
孟晏臣看了看自己在许沁建议下刻意没换下去的家居服,面无表情的回复:“失败。”
看着对面盯着手机突然笑出声的许沁,徐萦忍不住好奇:“孟总?”
“嗯。”许沁笑眯眯的开口:“之前在我哥的秘书不是离职了嘛,新上任的秘书不知道为什么特别怕我哥,我就建议他不要每次见面都换衬衫西裤那么严肃,穿着家居服见秘书可能就没那么大的压迫感了。”
“结果?”
许沁举起手机,给徐萦看孟晏臣发来的“失败”两字。
徐萦爆笑。
“说起来,孟总的伤怎么样了?”
“周医生说恢复的不错,可以下床活动活动了。不过我看着……最少还得再养半个月。”
“哇,许小沁你可以啊,竟然舍得扔下你哥自己在家,出来跟我逛街?”
“徐大小姐邀约,我哪敢不从啊~”
“得了吧你,当我昨晚没听到?”徐萦瞥她一眼:“走吧,接着逛。”
“好嘞。”
许沁其实真的不太放心孟晏臣自己在家。他身上那些伤基本都结了痂,只是臀腿的青紫还依然严重,即使孟晏臣不说,她也看得出来他每次下床走动都很辛苦。
何况今天要见秘书,孟晏臣长时间坐着肯定又会碰到伤口。
但是昨晚徐萦打来电话约她逛街,她还在犹豫,孟晏臣便笑着看她,让她跟徐萦去玩,出门透透气。
电话那边的徐萦听到了孟晏臣的话,立刻大呼小叫的说什么孟总都同意了,许小沁你好自为之!
许沁不得不从。
两人一路逛完了女装区,徐萦看着对面的男装区跃跃欲试:“去逛逛?”
“你不是对男人没兴趣?”
“谁说我是给男人买的,我自己穿不行吗?”
“……行行行。”
毕竟徐萦的穿衣风格一直很难琢磨。
没想到两人遇到了独自逛街的付闻樱。
付闻樱显然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许沁。自从上次许沁带孟晏臣离开孟家,兄妹二人已经半个月没回去过了。
“妈~”许沁乖乖喊人,徐萦也跟付闻樱打招呼:“阿姨好。”
“沁沁。”付闻樱看了许沁一会儿,目光又落到她身边的徐萦身上。
“这是……萦萦吧?”付闻樱自然认识徐萦,声音温和:“之前跟你妈妈见面的时候还聊起过你,她一直夸你继承了你父亲的经商才能。”
“谢谢阿姨夸奖。”
三人走在了一起。
徐萦是来给自己挑衣服的,逛着逛着便离两人远了些。
许沁跟在付闻樱身边。
“妈,你看这条领带好看吗?我想送给爸爸。”
付闻樱看向许沁手里那条浅灰的斜纹领带,失笑:“这条你爸爸戴着会不会有些太年轻了?我看倒是适合……”
孟晏臣。
空气凝固了一瞬。
付闻樱沉默着移开了目光。
许沁知道,孟晏臣设的局必然会让爸妈失望至极,她理解爸妈的心情,却又更心疼孟晏臣,只是眼下这个情况,她无法解释,只能默默放下手上的领带,转而又去看另外一条颜色深一些的。
“这条呢?”
付闻樱沉默了许久,方才斟酌着,若无其事的开口:“孟晏臣……你知道他最近怎么样吗?”
“哥他还好。”许沁看着故意装作漫不经心的付闻樱,浅声回答:“只是有些怕黑。”
付闻樱握着领带挑选的手蓦然攥紧。
“就这条吧。”付闻樱几乎有些慌乱的把那条攥出了褶皱的领带从货架上拿了下来:“我给你爸爸带回去。跟萦萦去玩吧,你们年轻人逛街,我就不参与了。”
“嗯,妈妈再见。”
付闻樱走后,徐萦这才绕回许沁身边。
“付阿姨还在怪孟总?”
许沁叹气。
两人逛完街又吃了饭,许沁到家的时候已经是傍晚,拎着一堆战利品进了家门,孟晏臣听到她开门的声音,从书房走了出来。
灯光在他浅色的家居服上晕出了柔和的影子。
“哥~我回来啦!”
孟晏臣走到门口去接她手里的袋子,笑着看她:“玩的开心吗?”
许沁赶紧绕开他:“我拎的动!你别扯到伤口!”
孟晏臣没再坚持,只是见她拎着袋子往沙发旁边走,便跟在许沁身后。
“累死了累死了……”许沁把手里的袋子一股脑堆在沙发上,反身抱住了孟晏臣的腰,脑袋在他胸口乱蹭:“不去了下次再也不去了……脚痛死了……”
孟晏臣揉揉她的发顶,拉着人坐在沙发上,俯身托起她的脚腕去看她的脚,许沁忍不住脚趾蜷缩了一下。
“唔,痒……”
孟晏臣托起她的脚腕架在自己腿上,手指轻触她微红的小趾:“磨红了,鞋子不合脚吗?”
“今天买的,新鞋子都会有点磨脚……”
孟晏臣没再说什么,只是低头轻轻吹了吹她微红的脚趾。
许沁脸颊发烫。
许沁项目第一阶段结束后的假期告罄,第二天起便开始正常上班,她不知道的是,在她出门之后,孟晏臣也离开了家。
项目进入了新阶段,许沁又忙碌起来,第二阶段的工作有些复杂,pt在燕城的分部没有太多经验丰富的员工,许多事情许沁只能亲力亲为,每天下班回到家里,全靠赖在孟晏臣身上贴贴蹭蹭回血。
对此孟晏臣欣然接受。
孟晏臣回到明灏,除了比休假前瘦了些外,其余再没什么变化,甚至一回公司便召集明灏的所有高层开会,底下员工不知道那场会议说了什么,只知道会议结束后,参会的所有高层都像老了十岁。
而紧接着明灏便又宣布了三个大项目,每个项目都是外行人看了震惊内行人只能鼓掌叫绝的那种。
一贯的孟晏臣风格。
关于孟晏臣休假,陈铭宇离职的各路传闻终于渐渐平息。
酒吧。
肖亦骁看着一身西装坐在自家店里优雅喝茶的孟晏臣,吐槽的话还没说出口,便先打了一个哈欠。
“孟晏臣,有没有人告诉你酒吧是晚上才开门的?你哪怕下午再来呢???”
“公司忙,下午要回去。”
孟晏臣不紧不慢的开口。
“那你倒是晚上再来啊??哪有大中午跑来酒吧喝茶的?????”
肖亦骁这种夜间生物,刚刚睡下没多久就被孟晏臣一个电话从被窝里拎了出来,这会儿还顶着鸡窝头,眼下挂着两个极为明显的黑眼圈,满脸怨念。
“宋焰的事,听不听?”
“听!”肖亦骁立刻来了精神。
孟晏臣没忘记之前肖亦骁提过的事,回到明灏没几天便抽空调查了宋焰。
其实宋焰的过往十分简单。年少时缺乏管教,成了班上让老师头疼的问题学生。许沁和他之前刚朦朦胧胧的产生了些爱意便被付闻樱拆散,许沁出国后,宋焰反倒是沉稳了不少,只是之前的成绩太差,最后勉强进了军校。
毕业后有一段经历是孟晏臣查不到的,想来大概是进了特殊部队,再出现在燕城便成了消防站的站长。
与他简单的工作经历相比,这人的情感经历显然要复杂的多。
消防站的指导员,医院派去消防站随队参与救援的女医生,包括詹小娆,宋焰身边有太多爱慕者,每个都说不上是正牌女友,又每个都牵扯不清。
肖亦骁看着孟晏臣递来的资料,好半天才深吸一口气:“嚯……海王啊这是……”
“他跟詹小娆没确定关系,通过我借给他的那笔钱有明确的转账记录,如果想拿回来很简单。”
“……只还钱就这么算了?”肖亦骁还是有些忿忿不平。
“不然呢?是你想跟他纠缠不清,还是想让詹小娆重拾痛苦回忆?”
“……孟晏臣我刚想夸你最近温柔多了,怎么又开始怼我?”
“总之。”孟晏臣指尖在那份资料上轻敲了两下:“你考虑清楚要不要拿回这笔钱。还有,这件事结束之后,跟他别再有什么瓜葛。”
宋焰跟他和许沁,跟肖亦骁,甚至跟詹小娆,都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不管是经历,还是对待女性的态度,宋焰这样的人都入不了孟晏臣的眼。若不是知道许沁高中时跟他谈过恋爱,孟晏臣都不会有什么调查他的兴趣。
“……我找詹小娆谈谈。”
“嗯,走了。”
“这么急?好歹过来一趟,不喝两杯再走?诶对了孟晏臣,我上次从沁儿家走了之后越想越不对劲,你和沁儿不会……”
肖亦骁原本没想着孟晏臣会给出答案,没想到原本已经起身朝外走的孟晏臣突然停下来,回头看向他,几不可查的勾起唇角。
“沁沁最近不让我喝酒。”
卧……槽????
肖亦骁望着孟晏臣离开的背影,满脸脏话。
开车回到明灏,没想到在楼下看到了本该正在上班的许沁。
“……沁沁?”
许沁显然已经等了他一会儿,见他走近却又转过头不理他。
这是生气了……
孟晏臣软声道歉:“对不起,沁沁。”
见她还是不开口,孟晏臣难得有几分慌乱,却又不敢碰她怕她更生气,只能低声唤她的名字:“沁沁……”
旁边已经有午休结束回来的员工投来探究的目光,许沁到底不忍心让他在员工面前失了面子,恶狠狠的拉起孟晏臣的手腕:“去你办公室说!”
说完拽着他就走,只是依旧顾忌着孟晏臣的伤,走的十分缓慢。
这样缓慢的步调中,孟晏臣原本慌乱的心便一点点安稳下来。
午休结束时间还早,电梯里只有零星的几个员工,许沁拉着孟晏臣进了电梯就松了手,心里想着怎么惩罚骗她的哥哥,没想到电梯升了几层后突然停了下来,而后极速下落,许沁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便被孟晏臣拉进怀里牢牢护住,一片尖叫声中,许沁只听得到孟晏臣沉稳的心跳声。
好在电梯很快停了下来。
“别怕。”孟晏臣低声哄她,而后放开手去安慰电梯里几个吓坏了的员工:“别慌,大概是电梯故障。”
他一边说着一边按了电梯内的警铃,联系到了工作人员,对方听到孟晏臣被困在电梯里显然吓的不清,立刻喊来维修人员,承诺十分钟内就能赶到。
孟晏臣回到许沁身边,原本还想开口说些什么,没想到电梯里的灯闪了两下,突然熄灭了,整个电梯顿时陷入一片漆黑。
许沁下意识去拉孟晏臣的手腕:“哥?”
自从在孟家的惩诫室内受罚之后,孟晏臣便不可避免的恐惧黑暗。
许沁还记得孟晏臣受罚当晚被梦魇困住时几乎破碎的求助,自那天起,每晚睡觉之前许沁都会在孟晏臣床头留一盏小小的夜灯。
而即便如此,他依然时不时深陷梦魇,每每醒来,总是下意识去寻最近的光源。
此刻电梯里没有任何光亮,许沁本能的担心孟晏臣会怕。
她听到了孟晏臣沉稳的声音:“没事。”
信他才怪。
许沁顺着他的手腕向下摸索,与孟晏臣十指相扣。
不出意料,孟晏臣掌心微湿,已然沁出了冷汗。
许沁微微叹息,就着这个姿势靠进了孟晏臣怀里。
电梯里还有别人,她没法说更多话来安慰,只能以这样的方式告诉孟晏臣。
她在,别怕。
没过一会儿电梯外就传来了维修人员的声音,几人带着工具打开了电梯门。
许沁站直了身体,却没松开与孟晏臣相牵的手,离开电梯后,拉着他一路回到了办公室。
“沁沁……”
办公室门关上,孟晏臣低声讨饶。
“我还在生气呢……”许沁抬手戳了戳孟晏臣的胸口。
“嗯,我知道……”孟晏臣把人揽进怀里,低低叹息。
“可以生气,生气了怎么罚我都行,只是……别不理我。”
“没有不理你。”许沁小声回答。
孟晏臣把她抱紧了些。
他不知道怎么哄人,只好软着声音跟她解释:“陈铭宇是公司的元老,当初跟着我一起到明灏就任的。他突然离职,公司里有很多质疑的声音,我如果太久不出现,不知道谣言要传到什么程度。我怕你担心我没有痊愈,不同意我回来上班……所以,才瞒着你。”
“哥哥可以跟我说的……”
即使许沁帮不上什么忙,也不会无理取闹到眼看着明灏出问题还不允许孟晏臣出门,跟她坦白怎么也好过他这样带着伤还要偷偷出门,又每天赶在许沁下班之前回家。
怪不得最近孟晏臣又瘦了一圈。
“对不起。”
听到这句道歉,许沁抬手按着孟晏臣的胸口,把人按在了办公室厚重的实木门上。
“哥哥总是道歉,是不是该有些实际行动?”
她不可避免的生出了一些恶劣心思。
“什……什么?”
“刚才还说可以罚,这么快就反悔了吗?”
一墙之隔,外面午休结束的员工陆陆续续回到了岗位上,孟晏臣甚至听得到他们谈论刚刚那场电梯事故的说话声。
巨大的羞耻感拉扯着孟晏臣的理智,可面前的小姑娘绷着一张小脸,看起来还在生气……
孟晏臣红着耳朵移开了视线。
“……可以罚。”
本就没真想在这里欺负哥哥的许沁反而愣住了。她知道孟晏臣从小到大接受的是怎样的教育,更知道他比一般人还要高的道德感和羞耻感,在办公室惩罚……明明超过了他的底线,孟晏臣却几乎没什么犹豫的答应了。
许沁心里酸涩。
她清楚的知道,他这样自毁底线,只是因为怕她生气……
许沁拉住孟晏臣的领带,逼迫他微微低头,而后吻住了他温软的唇瓣。
伸出舌尖描画,舔舐,许沁极尽温柔,却在最后狠狠咬了一口,毫无防备的孟晏臣被逼出一声闷哼。
唇分,两人都微微喘息。
许沁仔细的帮他整理好有些凌乱的领带和衣襟,看着孟晏臣有些茫然的神色,忍不住抬手戳了戳他脸上浅浅的酒窝痕迹:“先收利息,晚上回家再罚~”
“……好,都听你的。”
许沁家里装修的时候,客厅的墙上设了一个酒架,格子不多,原本也没想着放多少酒,从住进来到现在,上面只有孤零零的两瓶酒,一瓶是孟晏臣从肖亦骁酒吧里拿走的拉菲,一瓶是肖亦骁探病时送来的威士忌。
而两瓶酒旁边,绑着孟晏臣清瘦的手腕。
比起束缚,更多是情趣作用的黑色皮质手铐松松绑在他的腕间,另一端挂在酒架上。孟晏臣看着站在他身前专心解他领带的许沁,指尖轻颤。
“沁……沁沁……”
“别动。”许沁终于解下了那条领带。
正是跟徐萦逛街那天,她一眼便看中的,极为适合孟晏臣的那条浅灰色领带。
许沁那天还是把它买了下来,回家送这条领带给孟晏臣的时候,他并没有很夸张的表示惊喜,只是极为认真的对许沁说他很喜欢,而从那天之后,他几乎一直戴着这条领带。
“亦骁哥当心肝宝贝的酒还在架子上呢,哥哥要小心一点。”
明明是她把他捆在了酒架上,偏偏还一副十分担心酒瓶会被打碎的样子。
孟晏臣无奈浅笑。
下一秒,领带挡住了他的视线。
许沁把领带在他脑后打了一个结,孟晏臣的世界顿时陷入一片黑暗。
他颇有几分不适的绷紧了身体。
黑暗中,脸侧传来了温软濡湿的触感,而后便是许沁带着温度的拥抱。
许沁吻过他的侧脸,又去吻他的喉结,感受到孟晏臣渐渐放松下来,便开始解他衬衫的扣子。
黑色衬衫下藏着他有些瘦削的身体,上面刻着仍未痊愈的伤痕。
许沁伸出手指顺着他腰间向后探,触到了背上血痂脱落后微微凸起的伤疤。
新生的皮肉十分敏感,孟晏臣忍不住微微颤抖。
她细细抚摸着他身上的每一道伤痕,肩胛,脊背,腰间……手指继续向下,孟晏臣终于忍不住低声讨饶:“沁沁……”
“哥哥别怕。”许沁指尖在他腰间的皮带下方轻敲了两下:“不罚这里。”
她知道孟晏臣更多的是羞耻而非怕痛,但他臀腿的伤还未愈,许沁今天本就没打算惩罚那里。
之前徐萦送来的那一大箱子情趣用品就摆在两人身边,许沁挑挑拣拣,从里面找出一根细鞭,拿在手里甩了两下。
鞭子划破空气的声音落入孟晏臣耳中,他已然知晓了接下来的惩罚。
捆绑,黑暗,惩诫。
一切似乎都与孟家那晚一模一样,可一切……却又完全不同。
孟晏臣几乎瞬间清楚了许沁的用心,而反复确认过他状态的许沁还是忍不住开口嘱咐。
“哥,要是觉得不舒服一定要告诉我,我们马上停下来。”
“好。”
第一鞭擦着浅色的乳尖,落在了孟晏臣胸口。
与藤条或是板子不同,细鞭落在身上带来的短暂尖锐痛感之后,皮肤微微发热,剩下的余痛撩拨着敏感的神经,说不上是痛还是快感,让人忍不住对下一鞭更加渴望。
“唔……”
第二鞭准确击中乳首,成功逼出了孟晏臣一声闷哼。
鞭子接连在他胸口落下,痛感不断积累,却又勾起了更为强烈的欲望,孟晏臣难耐的仰起脖颈喘息,手指颇有几分无助的抓紧了酒架的格子,却不曾有半分挣扎。
“……呃……”
又一鞭横着贯穿了两颗红豆,原本浅色的乳首已被细鞭染上了艳色,颤巍巍的红肿挺立着。孟晏臣瑟缩了一下,很快便又挺起胸口。
迎来的却不是鞭子,而是许沁温软的唇舌。
挨了鞭子的地方比平日里敏感百倍,孟晏臣几乎瞬间绷紧了身体,连呼吸都停滞了几秒。
许沁含着他因肿胀而有几分绵软的乳首,轻轻吮吸换来孟晏臣不可抑制的颤抖,她爱极了他的反应,以细鞭带着编织纹路的皮革压住另外一边碾弄。
“唔……沁沁……嗯……”
陌生的快感几乎将孟晏臣淹没,他想要逃离,却又强迫自己向许沁献祭,印着红痕的胸口肿烫着,但分毫不及许沁带来的温度。
她触碰过的地方,像是要一寸寸燃烧起来。
腰间的皮带不知什么时候被许沁解开了,她隔着一层薄薄的布料,以鞭柄摩擦他早已硬挺的分身,又恶劣的拉下他内裤边缘,露出还在渗着透明水珠的顶端,执着鞭柄碾弄……过于强烈的快感烧毁了他的全部理智,孟晏臣难以自制的喘息着,连指尖都染了薄红。
鞭柄稍离,耳边传来熟悉的鞭子破空声,而这一次的落点是……紧贴着分身的小腹。
“啊……”
许沁不给他反应的时间,十几鞭又急又狠的落在同一个地方,最后一鞭收了些力气,落在早已肿胀不堪的分身顶端……
“呃啊……”
喷发的白浊沾染了许沁的指尖,甚至在漆黑的细鞭上留下点点痕迹,许沁扔掉手里的鞭子,环住孟晏臣的腰,细细安抚他因为高潮而痉挛的身体。
眼前依然一片漆黑。
孟晏臣终于自高潮中回神,听到了许沁带了几分担忧的声音。
“哥,还好吗?”
眼前的领带被解开,领带下的双眸泛着浅红,孟晏臣轻轻挣脱了那本就绑的极松的手铐,将许沁揽进怀里。
“谢谢。”
他赤裸着,抱住了自己的神明。
这场惩罚,是神明赐予他的,独一无二的救赎。
粗长的假阳具在红肿的穴口间不断进出,孟晏臣被许沁压在身下,清冷的眸子早已完全被欲色浸染,他哑着声音唤她的名字。
“沁沁,唔……再深一点……”
许沁于是挺身,将那根尺寸惊人的假阳具全部埋进孟晏臣体内。
耳边是孟晏臣微哑的呻吟声,他薄薄的腹肌下几乎能看到许沁进出的痕迹,未被触碰过的分身硬挺着,顶端不断渗出液体。
早就不知道做了多久了。
他明明早已承受不了更多,却执着的缠着许沁继续,最后一次高潮后,孟晏臣直接陷入了短暂的昏迷。
许沁自他穴口缓缓抽出假阳具,红肿的穴口甚至一时间无法闭合,被冷空气刺激着微微瑟缩,看起来可怜极了。
他整个人都像是完全被她玩坏了一样,身上满是她放纵留下的痕迹,一贯清冷自制的脸上沾满了情欲的红,红透的眼角甚至挂着浅浅的水痕。
许沁俯身,吻去了孟晏臣眼角未落的泪。
她明白他。
就像她虽然没说,孟晏臣却早已猜到她今晚的“惩罚”是为了带他走出那段黑暗,许沁也一样清楚,这一夜孟晏臣几乎献祭一般的放纵,是为了让她看到……
看到那些他无法准确表达的脆弱。
他不知道该怎么表达,明明早就失去了脆弱的权利。
只能用这样的方式让她知道。
他在试着依靠她。
对许沁而言,这实在是意外之喜。
孟晏臣再睁开眼的时候,许沁正为他胸口的鞭痕涂药。
她控制的很好,那些鞭伤没有破皮,最严重的地方也只是微微肿胀着,泛了些青紫,带给他的疼痛甚至不如身后那些养了大半个月还未痊愈的惩诫伤来的重。
可许沁依然心疼的够呛。
见孟晏臣醒了,许沁收好手里的药膏,轻轻吹了吹他胸口的鞭痕:“疼不疼?”
“不疼。”
“骗人……”许沁嘀咕着,却不防被孟晏臣伸手拉进了怀里。
她撞上了他胸口的伤痕。
孟晏臣浅浅痛呼一声。
“疼。”
许沁有几分惊讶的抬头看他,看到了孟晏臣带着笑意的眸子。
“亲一下,就不疼了。”
……骗子。
许沁这么想着,却忍不住红着耳朵凑过去,吻住了孟晏臣的唇。
燕城入了秋。
生活渐渐回到正轨,孟晏臣的伤早就好了,但两人依然住在一块儿,谁都没有提要孟晏臣搬回去自己住的话。
许沁偶尔会回家看看爸妈,只是爸妈不开口,孟晏臣就没法回去。
这一点,许沁也没想到什么好办法。
“沁沁,下班了吗?”
许沁看着手机上孟晏臣差不多每天下午这个时候都会发来的消息,回复:“快啦,哥你到楼下了?”
“嗯,到了。”
许沁忙收好桌上的文件准备下班,便又看到手机上紧接着发来的下一条信息:“别着急。”
忍不住翘起唇角,拎着包离开了办公室。
走出办公楼那一刻,许沁看到孟晏臣推开车门走了出来。他显然是看到了她才出来,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见她靠近便向又前走了几步,接过她手里的包:“今天很忙吗?”
“还好啦……跟赵家合作的那个项目在收尾,因为效果不错,最近好多有类似项目的公司找过来,pt现在在国内的规模还小,人手也不太够,所以总得有取舍。”
孟晏臣听的认真,一边为她拉开了副驾驶的车门。
两人都上车后,他才开口道:“大家都是燕城商圈的,如果要选择下一个合作伙伴,短期内最好避开跟赵家项目相似度过高的合作对象。”
“嗯~我也是这么想的!”许沁原本还对自己的这个决定有些迟疑,但既然孟晏臣这么说,那就一定没错。
孟晏臣看着她的表情就知道她已经有了决定,便不再多说,只道:“沁沁,你毕竟对燕城的商圈还不是特别熟悉,如果需要了解哪家公司的消息,都可以问我。”
从孟晏臣那儿得来的消息,当然好过她自己没头苍蝇一样到处调查。
“哥最好啦!”
许沁美滋滋的盯着孟晏臣看,眼睛落在了他胸口那条浅灰色的领带上。
说起来……已经入秋了,下过两场雨后燕城的温度有些低,她早早就换上了秋装,但孟晏臣还穿着夏天时的西装。
“哥,你穿这么少不冷吗?”
孟晏臣嗯了一声:“正想着最近回家取一趟衣服。”
他是因伤住进许沁家里的,当时许沁去过他家里一次,取了些夏天的衣服和家居服,但之后就没再回去过。
许沁眨眨眼:“哥,我们去逛街吧?”
孟晏臣哪会不同意妹妹的提议:“好,去哪儿?”
“skp吧?正好家里冰箱没什么吃的了,还可以顺便去一趟附近的超市。”
“好。”
孟晏臣极少逛商场。他的衣服有些是付闻樱逛街时买的,还有些是常穿的品牌定制的,会直接送到他家里。许沁回国后经常被徐萦拉着逛街,显然对商场要比孟晏臣熟悉的多,进了门便拉着孟晏臣往喜欢的店里走。
她记着前几天跟徐萦逛街时候看到过一件毛衣外套,当时就觉得很适合孟晏臣,只是不知道她哥会不会喜欢所以没买。
轻车熟路的找到那件米色的毛衣外套,许沁卖力推荐:“哥你觉得这个怎么样?要不要试试?”
孟晏臣极少穿正装外的衣服,他的生活一直很单调,几乎所有精力都耗在公司里,没什么穿其他衣服的机会。但看许沁似乎很感兴趣,便伸手接了过来:“好。”
他直接把那件毛衣套在了西装外面,可看起来却一点都不觉得突兀,反而整个人的气质都柔和了很多。
许沁眼睛发亮。
他哥真是天生的衣架子,穿什么都好看!
“好看!”
许沁一边说着,一边又去找其他跟孟晏臣平日里风格不同的衣服,孟晏臣也由着她挑选,很快手里就多了十几个购物袋。
全是许沁给他买的东西。
再买下去大概没办法提回家了,两人顺着原路返回,许沁的眼睛突然落在身边橱窗里的模特身上,不由自主的停住了脚步。
“沁沁?”
孟晏臣有些疑惑,顺着许沁的目光看过去,看到了橱窗里模特身上的白色衬衫。
款式倒是极为简单,只是材质……
半透明的薄纱,这衣服……怕是什么都遮挡不住。
孟晏臣不太确定许沁是不是真的想让他穿这个东西……回头便对上了许沁亮晶晶的眸子。
“哥~~~”小姑娘扯着他的袖子晃了两下。
“……”孟晏臣移开目光,耳根微热:“买吧。”
许沁立刻冲进店里。
两人到地下车库,把提着的购物袋放回车里,又从地下走上来,商量着先去哪里解决晚饭。
“许沁?!”
许沁还挽着孟晏臣的手臂,听到有人喊自己的名字,茫然抬头,看到了意料之外的人。
宋焰?
宋焰像是有什么深仇大恨一般,拧着眉头走到两人跟前,开口便是理直气壮的质问:“许沁,你怎么能做出这么卑鄙的事?我们两个已经结束了,我现在跟谁在一起与你无关!”
许沁茫然:“我做什么了?”
宋焰冷哼一声,脸色更沉了几分:“敢做不敢当是吧?果然是有钱人的做派。”
孟晏臣眉心微皱,上前半步挡在了许沁身前:“这位先生,请注意你说话的态度。”
“态度?”宋焰笑了两声:“许沁,没记错的话这是你哥吧?你以前不是说过最讨厌那个没有温度的家?怎么,为了保住你的荣华富贵,这就抱上你哥的大腿了?”
孟晏臣面色一寒,刚想说些什么,袖子被许沁扯了扯,便没开口。
许沁直视宋焰的眼睛,声音没什么温度:“这位先生,如果你有事找我,请你把话说清楚一些。如果只是单纯的没事找事……我想,我也有报警的权利。”
“许沁!”
“没事是吗?哥我们走。”许沁拉着孟晏臣便要离开。
“……你等等。”
许沁停下脚步,重新看向宋焰。
“钱我会还,麻烦你以后不要再纠缠我。”
宋焰恶狠狠的说完这句便离开了,留下一头雾水的许沁看着孟晏臣。
她纠缠……宋焰?
“哥,你听懂他在说什么了吗?”
孟晏臣脸色还是很难看,但与许沁说话的声音依然温柔:“我问问肖亦骁。”
“亦骁哥?这事跟他又有什么关系?”
“还不清楚,但前几个月他让我帮忙查了宋焰。”
“哦……”
许沁晃了晃孟晏臣的手:“好啦……别为不相干的人毁了心情嘛……”
话音未落,她便被孟晏臣拉进了怀里,他抱着她,手上小心翼翼的用了些力气,似是禁锢,但只要许沁想,便能轻松挣脱。
“哥?”
孟晏臣没说话,只是又把她抱紧了些。
宋焰说的那些话,戳中了他心里最深的恐惧。
他怕许沁真的讨厌孟家,怕许沁会因为讨厌而总有一天会离开孟家,离开他。
毕竟……出国之前的许沁,与宋焰说的一模一样。
许沁不知道孟晏臣在想什么,她乖乖的任由孟晏臣抱了一会儿,脑袋在他胸口蹭了蹭:“哥~我饿了。”
“……我们去吃饭。”
“嗯~”
半路被宋焰闹了这么一出,两人便都没了逛超市的心情,吃过饭回到车里,孟晏臣拨通了肖亦骁的电话。
“喂。”
“哇这不是大忙人孟总吗!怎么有空给我打电话了?”
“……有事问你。”
大概是孟晏臣的声音有些严肃,肖亦骁便不再玩笑:“什么事?”
“宋焰。”
这个名字一说出口,电话那边的肖亦骁便叹了一口气,许久,他重新开口:“这事儿一句两句说不清,要不来我这儿喝一杯吧。”
孟晏臣转头看向许沁,许沁点点头。
“好,一会儿就到。”
夜幕降临,肖亦骁的酒吧里坐了三三两两的客人,孟晏臣和许沁进门后一眼便看到了坐在吧台旁边的肖亦骁。
肖亦骁也看到了他们,示意两人往里面的卡座走,自己也凑了过来:“呀,沁儿也来了?”
“亦骁哥~”
三人落座,孟晏臣看向肖亦骁:“说吧,怎么回事。”
“宋焰找你们了?”
“可能算是恰巧碰上。”许沁支着脸,看孟晏臣给她倒果汁。
“哎……这事我也是这两天才知道的,还想着什么时候告诉你们,但一直没想好怎么开口。”
孟晏臣本就不想与宋焰有什么牵扯,听肖亦骁这样说,知道怕是事情有些麻烦,颇有几分烦闷的执起面前的酒杯,喝了一大口。
“当时你查了宋焰的资料给我,我就交给詹小娆了,还跟她说了你的建议。她当时就气的不行,说宋焰耍了她就得付出代价。”
肖亦骁说着也喝了一口酒,表情苦兮兮的:“我听着她是想闹,但是詹小娆那个脑子……我真怕她闯出什么祸来,就劝她别冲动。她说让我放心,我盯了一阵子没见她有什么动作,就没再管这事。”
“谁知道前两天,警察给我打电话,说詹小娆阻碍消防队执行任务被拘留了……她爸妈在国外度假联系不上,警察就联系到我这儿来了。我去了才知道,她搞了个横幅挂在宋焰那个消防站门口,挡了人家的消防车出任务……好在她看见消防车出来就把横幅撤了,没造成什么严重后果,教育几句交了罚款也就出来了。”
肖亦骁愁的不行,捏着眉头说:“你猜这位大姐横幅上写的啥?”
许沁好奇的眨眨眼:“什么?”
“宋焰渣男还我血汗钱。”
“噗……”
许沁实在没憋住笑意。
孟晏臣有几分疑惑:“詹小娆不是一个月前就把钱打给我了?”
“那是她觉得过意不去,自己垫付的。”肖亦骁叹气:“出来我就问她,前段时间不是已经消停了,这怎么突然想起来闹了。”
“她说……宋焰之前信誓旦旦的要还她钱,但是一直都没有实际行动。半个月之前詹小娆遇到他陪那个绯闻女友,驻消防站那个女医生逛街,忍不住当面讽刺了几句,结果第二天詹小娆她家的商场就被查消防了。”
“你也知道,詹小娆她家那个商场客流量大,要是正常检查还好。这消防一周查五次,商场根本没法开门做生意,就算没查出问题也影响正常营业。这眼看着换季的营业旺季,客流量一天比一天少,詹小娆就发疯去拉横幅了……”
许沁听完恶心的够呛:“宋焰这种人,怎么让他当上消防站站长的……”
“不过我有点好奇……这顶多算是宋焰跟詹小娆的私人恩怨,怎么找你们俩那儿了?”
孟晏臣冷哼一声:“自作多情。”
“啊?”
孟晏臣不说话,只是又灌了一口酒,许沁却差不多明白了。
她好歹拥有那段跟宋焰相处的记忆,对宋焰还有几分了解。那个人自大又盲目自信,大概是因为知道了当时想警局交罚款的账户是孟晏臣,这才联系到她身上。他大概觉得詹小娆是受自己所托才去消防站闹的吧……
还真是像孟晏臣说的。
自作多情。
“哎,詹小娆她家商场还天天被查呢,我能暂时劝她别再胡闹,但总这么下去真不是办法……偏偏宋焰是个公职人员,我还真不知道怎么应对。”
“正常应对。”孟晏臣抬眼看了肖亦骁一眼:“你脑子被酒精糊住了?”
惨遭辱骂的肖亦骁求助的眼神给到许沁。
“我哥的意思是,他既然身为消防站长滥用职权,那詹小娆也可以打电话投诉啊。她家那么大的商场,不至于连监控都没有吧?”
“……我怎么没想到???”肖亦骁恍然大悟,捶胸顿足。
孟晏臣眼睛在肖亦骁面前的酒杯和他之前扫了两圈。
“……孟总说的对,我脑子被酒精糊住了。”
肖亦骁脸色更苦了。
“哥,在忙吗?”
正在听各大分公司汇报季度营收的孟晏臣不动声色的瞟了一眼手机,极快速的回了消息。
“还好,怎么了吗?”
许沁知道,孟晏臣回复还好那大概就是在开会了,于是回他。
“你先忙~一会儿再找你说。”
“好。”
距离孟晏臣接手国坤集团已经过去了半年的时间,原本那些不服气的高层见识到孟晏臣的工作能力和工作手段后也都不得不感叹一声后生可畏。
如今的国坤已然稳定下来,季度会议上,85%的分公司都完成了计划以上的目标,孟晏臣简短的指出了其中几个分公司存在的问题,定了下季度的目标和方向后便宣布了散会。
免不得又被几个高层拉住商议些工作上的事。
等孟晏臣真正回到办公室,已经是下午五点半。
掏出手机,直接拨通了许沁的电话。
“沁沁,我这边结束了。”
“嗯嗯~本来想问你今天七夕想去哪里吃饭,你在忙,我就直接定好餐厅啦。”
孟晏臣稍稍扯松了领带,脸上再没有一丝刚刚开会时的冷厉,眼神温柔的几乎能滴出水来。
“辛苦沁沁。”
“那哥,晚上见啦。”
“好,我去接你。”
许沁定下的是两人常去的一家法式餐厅,昏暗暧昧的灯光下,孟晏臣拿出了早就准备好的礼物。
一只玉雕的蝴蝶,最下面做成了指环的样式,浅青色的蝴蝶落在指环上,似乎下一秒便会翩然起飞。这枚戒指是孟晏臣不久前的慈善拍卖会上拍下的,设计师是个玉雕界的新锐设计师,据说这个系列一共有两件藏品,一件是戒指,还有一个耳骨夹,不知被谁收藏着。
许沁看到戒指先是一愣,而后便笑了起来,眼里闪着细碎的光。
孟晏臣不由得有几分忐忑:“不喜欢吗?”
许沁摇摇头:“很喜欢,特别特别喜欢。而且……我也给哥哥准备了礼物。”
许沁自随身的包里拿出几乎差不多的盒子的时候,孟晏臣便猜到了大概……
怎么会这么巧……
盒子打开,一样的青色蝴蝶落在玉质的耳骨夹上,灯光下与那只戒指交相辉映。
孟晏臣失笑。
还真是巧……
许沁把那枚戒指戴在手上,而后把放着耳骨夹的盒子朝孟晏臣的方向推了推:“哥,回去戴给我看~”
“……好。”
他从没戴过耳饰,不过既然许沁想看,他便会戴给她看。
卧室。
许沁趴在孟晏臣身上,手指轻轻拨弄了着他耳侧的青玉蝴蝶。两人刚洗过澡,孟晏臣没戴眼镜,一贯利落的头发还有些潮湿的盖在额前,耳侧戴着青玉蝴蝶,眼睛又有几分朦胧,看起来实在是……
好欺负极了。
许沁低头,吻住了他耳骨上的小巧黑痣。
“沁沁……”
“哥,你真好看。”
两人几年来朝夕相处,但孟晏臣依旧对许沁这样直白的夸奖毫无抵抗能力,只能颤抖着扶住许沁的腰,被动的承受着她带给他的一切。
欢愉,痛苦,欲望。
一切都心甘情愿。
因为一个小小的耳骨夹,许沁把人折腾到了半夜。
终于餍足,许沁懒洋洋的窝在孟晏臣怀里。
“哥,我好爱你。”
“我也是。”孟晏臣收紧了抱着她的手臂。
两人沉沉睡去,被放在床头的一对青玉蝴蝶却在此时发出点点微弱光芒,渐渐将两人环绕其中……
孟晏臣醒来的时候,下意识去寻身边的许沁,可许沁并不在,他抬手摸了两下,有些迷茫的睁开眼,下一秒,整个人的面色冷到了极致。
这不是家里。
他这是在哪儿?
耳边突然传来了说话的声音。
“路泽,咱们今天第一节有课吗?”
“没啊,你没看孟晏臣都没起床呢,着什么急。”
“也是……他可是从来不逃课的。”
孟晏臣起身朝说话的人看去,眼中的寒意逐渐变为惊讶和更深的恐惧。
“孟晏臣你醒了?你怎么……这么看着我?怎么了?”
“……路泽,周明?”
“啥事?”
孟晏臣暗自咬牙,半晌才回过神,移开了目光:“没事。”
两人有些莫名其妙,但原本与孟晏臣就算不得亲密,又知道这位是国坤集团董事长的公子,于是也没说什么,嘀咕了一会儿便各自去做自己的事了。
孟晏臣却不像表面上那样平静。
他怎么……回到了十年前?
十年前,许沁刚刚上高中,而他正在读大二,刚才那两个就是他的室友。孟晏臣不常住校,大学时已经开始接手一些公司的事情,每天都很忙,因此跟室友们关系也算不得太亲密,毕业后便没什么联系了。
而正是差不多这时候,妈妈发现了他的心思,逼着许沁改姓,许沁宁死不从,他接到消息赶回家护着妹妹,两人都受了罚,许沁怪他为什么宁可受罚也不敢忤逆爸妈,也是从那之后,妹妹跟他便渐渐疏远。
直到……直到她遇见了宋焰……直到被妈妈送出国留学……
难道一切都要重新经历一遍……
孟晏臣不敢再想下去。
他离开寝室,几乎有些慌乱的往记忆中许沁的高中赶去……
与此同时,许沁正坐在教室里发呆。
怎么一觉醒来回到高中时候了……
许沁没有真正经历过这一段,她的意识清醒于出国的前一晚,在那之前的所有记忆都像隔着雾一般,这会儿真的回到了十年前,她便更加可以确定。
那不是她。
可不是她又是谁?
百思不得其解。
“沁沁,你怎么啦?”
许沁转头看到了身边脸上带着关心的女孩儿,从记忆里扒拉出了她的名字。
杨妙妙。
“没事,妙妙。那个……我能问一下,咱们现在高几了吗?”
杨妙妙倒吸一口冷气:“沁沁你别吓我,你这是怎么了?咱们高一呀,完了完了……早就听别人说高中压力大,这才几天你就开始说胡话了……要不你找班主任请个假吧?回家休息几天?”
高一刚刚开学……
那哥哥呢?
许沁记忆里,孟晏臣这会儿似乎也在燕城读大学……
不行,她得去找他。
“……妙妙你这么一说,我还真觉得有点不舒服。我去找老师请假了!”
“快去快去。”
许沁一直是老师们眼中很乖的小孩,人有些内向,家世又好,班主任只问了几句便批了许沁的假条,还不放心的问她要不要帮忙联系她的父母。
当然不行……
她请假只是为了去找孟晏臣……
“谢谢老师,不用了。我家不远,我自己回去就好了,爸爸妈妈他们都挺忙的……”
“沁沁!”
熟悉的声音响起,还在跟班任解释的许沁转头,看到了穿着一身浅色休闲装出现在办公室门口的孟晏臣,他似乎来的很急,还带着些微微的喘息。
“这位同学,请问你是……”班主任有些茫然的看着突然出现在门口的男生。
“老师,他是我哥哥,他来接我回家的。”许沁赶紧接话,并在孟晏臣开口之前跑到他跟前,挽住了他的手臂。
“哥,我不是说可以自己回去嘛……你怎么过来接我了。”
许沁知道,不管眼前的孟晏臣是十年前还是十年后的他,都会毫无条件的选择站在她这边。
果然,孟晏臣开口:“……对,我是来接沁沁回家的,抱歉,我有些着急,打扰到您了。”
“哦哦,没事没事……原来是许沁的哥哥,许沁同学有些不舒服,你快带她回家休息吧。”
“那老师,我们先走啦。”许沁跟班主任挥手,挽着孟晏臣的手臂离开了教学楼。
正是上课时间,操场上空无一人。
两人不约而同的停下脚步看向对方,几乎同时开口。
“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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